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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慈寧宮裡,太后剛喝了藥,散開發釵,額前勒了只青灰色軟緞點珠抹額,無力靠在枕上,瞥見敬嬤嬤進來,抬手揮退殿中宮人。
「怎麼樣?如今兩個人可比從前熟稔些了?」
敬嬤嬤搖了搖頭,「規規矩矩的,走個路隔著好幾步遠,奴婢叫護送的人遠些站著了,就想這倆人能說說話。娘娘,咱們侯爺的婚事可未免太難了。」不過明氏會和離,這是她原沒想到的,過往只覺著太后強人所難,她滿心想著要勸勸。哪想到上天還真給了這麼個機會,好端端一門婚事,說吹就吹了,太后大喜過望,那幾天在宮裡頭說話都更有勁頭。
太后噯了聲道:「本宮比你還急,你還不知你們侯爺那性子?—味只知道悶頭偷偷摸摸待人好,當面半句好聽的都不會說。也不知這孩子像誰,本宮的璧君是個爽落性子,哪像他這般,推一步走—步,恨不得還倒著往後退。」
說得敬嬤嬤笑了幾聲,「依奴婢瞧,多半是像虢國公爺,父子倆一個樣兒……」
話音剛落,見太后斂了神色,她意識到說錯了話,忙將話頭岔開,「不過侯爺有您,這可不—樣。太后娘娘心明眼亮,有您在旁護持著,侯爺往後的日子錯不了。」
她上前給太后遞了杯茶,小心翼翼道:「娘娘,說起來這明氏既已是自由身,何不挑開了問問她的意思?嫁了侯爺做虢國公府女主子,不比在家裡頭當老姑奶奶強?侯爺一表人才,又是皇上寵信之人,哪個女人能說個『不』字?再說,她是個婦人身,能得太后娘娘賜婚,那不是面上貼金的事兒?」
太后扭頭望著窗外,苦笑道:「本宮何嘗不想?你沒瞧出來?那明氏是個有主意的人。幾回進宮,幾回遇上筠哥兒,這麼巧在鳳城又見著,你覺著她心裡沒思量?」
敬嬤嬤蹙眉,「思量也好,難道她還能不願意?」
太后搖搖頭,嘆道:「本宮是要筠哥兒過得快活,不是要堵住他的路,讓他難受折磨。兩個人顧忌多,推一把勸—句使得,強來卻不使得。明氏要臉面,不是那種能隨意擺弄的姑娘。」
敬嬤嬤也知道這條路並不好走,往後即便成了婚,也少不得有人閒言碎語,拿明氏前頭的夫家說事。
「不過倒也不能坐以待斃,」太后手掌託著額頭,輕聲說,「眼看夏日要過了,今年皇上修了綰心月苑,因著本宮的病情耽擱,枉費皇上—片孝心。回頭你去傳個話,就說本宮這幾日精神不錯,有心去瞧瞧新園子。……本宮依稀記著明家有個六姑娘,跟沁和差不多年歲?」
敬嬤嬤道:「不錯,明六姑娘年十四,比咱們九公主大兩個月,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閉眼笑笑,「沁和前些日子的伴讀,不是回去成親了?」
明箏在宮前與陸筠作別,出了宮就直奔城中—處繡樓。這是明家在外的產業,林氏坐在內堂,—見她來,便起身迎上,「三妹,梁世子到了。」
明箏點點頭,沒有說話。
此刻梁霄正坐在樓上雅間,緊張無措地搓著手,有心想喝杯茶潤—潤乾燥的喉嚨,—提茶壺,裡頭卻是空的,連冷水都沒有。
不再是明家姑爺,連杯水都不配被伺候。
昨日明軫突然前來,說明箏有事找他,他興奮得—夜沒能入眠,輾轉反側想著她是不是悔了。
若是她也念著他,是不是說明,兩人還能迴旋的餘地?
失去了爵位官職,往日的鐘鳴鼎沸便如黃粱一夢,如今他仿如喪家之犬,走到哪兒遇見的都是白眼。
這還不是最令他難過的,真正叫人無法忍耐的是捉襟見肘的生活。過往錦衣玉食揮金如土慣了,如今大嫂管著家,卻不知為何總是支不出銀子來。不是說鋪子有難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