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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啊,你說。&rdo;他儘量讓聲音聽上去沒那麼悲情。
&ldo;還記不記得,我為什麼沒參加初二那年的校慶演出。&rdo;她仰頭,臉上有細碎的雨珠子,眉眼笑得彎彎,從來都是冷冰冰的臉龐竟然浮現出暖意。
這樣溫軟的神情也讓血色在一剎間從崔英道臉上褪去。
他想起來了這熟悉的神情‐‐就在這片冰涼涼的草地,這樣的神情永遠停留在大理石碑上,是她留給其他人最後的念想。
&ldo;我想了很多,關於我和你的,反反覆覆!&rdo;溫暖寸寸斂藏,她的嘴角劃出一個巨大嘲笑,&ldo;到底應該忘卻前塵往事和你一起走下去,還是應該了斷一個決然徹底!&rdo;
她指著身前那一方空蕩蕩的草地,她原來的安息之地,&ldo;我一直被她糾纏著,一直以為毀了金家,完成使命後,我也會死去……&rdo;眼底漫上濕氣,她卻笑得越發暢意,沒有溫度的手扣上崔英道的手臂,&ldo;經歷了這次車禍,我才知道,她要回來找的人是你。&rdo;
崔英道握傘的手在抖,仿若承載著不可承受的重,看著劉rachel近乎癲狂的表情,他的心死死揪緊,身體卻麻木到失去任何行動能力。
&ldo;我看見了很多……
從前……躲在窗戶後面偷看我的人只有趙明秀而已,從前你的鋼琴是你媽媽教的,從前我沒能參加初二年校慶確實是因為出國,從前,崔英道並沒有從一開始就喜歡劉rachel!&rdo;
&ldo;而他……&rdo;劉rachel往後退了幾步,離開那把龐大黑傘的庇護範圍,五官漸漸染上溫柔情義,&ldo;因為鋼琴老師和父親的私情,他心底是討厭鋼琴的,老師離職後更是碰都不碰,但他願意為我破例!&rdo;
&ldo;是他偷偷躲在窗臺後面聽我彈琴,是他在父母離婚後暗地裡警告那些意圖刁難我的學生,也是他,在初二那年因為李寶娜弄傷了我的手導致我無法完成校慶演出,惡作劇地把李寶娜給金嘆的情書貼在校門口,李寶娜至今還不知道……&rdo;
她拭掉眼角笑出的淚,堅定的目光顯露出決意,&ldo;他為我做的太多了,他好的我都覺得不忍心,如果我就這樣妥協,他會很委屈,我也不甘心!&rdo;
&ldo;所以……&rdo;她鬆開一直握拳的左手,一枚沾著泥痕的戒指躺在掌心裡,&ldo;這是從前明秀在十年後埋在這裡的,也是印證我猜想的最後一把鑰匙。來的時候,我也不敢完全確定它會不會在這裡。&rdo;
&ldo;現在,我把它還給你。劉rachel不能和從前的崔英道在一起,我做不到,也不願意將就!&rdo;
&ldo;我以為自己隱藏得夠好,連我自己都相信了。&rdo;崔英道說出了今天他們之間的第一句對話,那聲音煙啞得令人難過。
&ldo;因為他不必時刻對我流露出愧疚情緒,他會心疼,會擔憂,但他並不虧欠我什麼!&rdo;她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固執又強硬,&ldo;在感情裡,我絕對的自私,我不要存在瑕疵的愛情。請尊重我的選擇,把他還給我!&rdo;
崔英道緊盯著她,幽黑的眸子此刻空洞洞,身體裡最後一團火也熄滅了,他感到透徹骨髓的冷,&ldo;好啊,我把他還給你!&rdo;
他笑得很虛弱,&ldo;給我一個擁抱,當做離別禮物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