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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輪到溫爾沒接話了,她確實看出來了,但卻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明明小時候玩鬼屋他都很大膽,根本不怕黑的。
溫爾記得他那時還會專門走在前面,拉著她往前,他也總是能第一個發現鬼屋裡的工作人員。
黑暗於他而言,從不是恐懼,因為那是那時膽怯的他,為數不多能夠站在她跟前,保護她的時候。
陳許冽握著她的手腕,一開始是試探性的,力度很輕,後來卻是越握越緊的,溫爾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涼意,還有極力剋制的顫抖。
比起單純的怕黑,不如說是他害怕封閉的、狹小的、黑暗的空間,這總讓他覺得自己是獨自一人陷入漩渦之中,不停下陷,直至淹沒過他的頭頂,將他完全吞噬掉。
陳許冽的嗓音有幾分啞,“溫爾,我是不是很沒用,現在還怕黑。”
三年後的他似乎比從前更懦弱了,在近乎完美的陳許凜面前,他從來都是輸家。
同樣一件事,他能拿99分,陳許凜就能拿100分,這一分之差就是他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最開始的時候,他從沒想過要和陳許凜爭,對於這個雙生哥哥,他是仰望的、憧憬的,但後來越來越多的事讓他明白,如果不爭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第一次被動搖,大概是訂婚物件的選擇,所有東西都是陳許凜先選的,那一次也不例外,但陳許冽以為,或許他不會選溫爾的。
陳許凜的聯姻選擇那麼多,陳許冽當時想,如果是為了鞏固繼承人地位,那麼他願意放棄一切,什麼都不和哥哥爭。
只可惜,陳許凜最後還是選擇了溫爾,而他給出的理由是“除了溫爾,還能是誰”。
第二次被動搖,大概是三年前,也是那一次讓他徹底明白,原來不爭不搶是真的什麼也留不住。
當他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時,陳許凜正按部就班地進入了高中,依舊是那個眾人仰望的存在,也依舊和溫爾並肩而行,宛如一對璧人。
陳許冽上齒咬著下唇,銀灰色短髮下,一雙眼眸像凝著墨色一般,沉悶的、壓抑的,彷彿前些日子的開朗熱烈假象一下子就被撕碎了。
為了能夠重新出現在她面前而開始偽裝,卻也在她面前頃刻丟盔棄甲,露出破綻。
溫爾陪著他坐在地上,聽了他的話後,也只是有些平靜地回答道,“如果都按你的說法,只有不怕黑的人才算有用,那監獄裡那些不怕黑的殺人犯可能都要跑出來喊自己是國家棟梁了,怕不怕黑和有用與否有什麼關聯。”
陳許冽仍枕著自己的手臂,但是卻略微扭過頭,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溫爾,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沒有,我是在和你辯論,糾正一下你的錯誤觀點。”
陳許冽像是忽然被她這話逗笑了,雙眸彎了彎,他認真地看著她,似感嘆似呢喃地說了一句。
“溫爾,你說如果我是陳許凜該多好,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旁。”
“什麼樣叫名正言順,比如陳許凜嗎,一個所謂的未婚夫身份?”
她當然可以分析所有利弊,也明白中間各種利益糾葛,但於她而言,陳許凜和陳許冽一樣,他們幾個從兒時一起長大,無論如何,這份情誼更甚於一紙婚約。
更何況,按照母親所說的,或許成年就是婚約解除之時。
“不一樣的,溫爾。”
除了婚約,還有太多太多不一樣了。
晚出生兩分鐘,冥冥中就決定了他永遠都是被放棄的那個,有了第一,誰還會記得第二呢。
“這世上註定只能有一個陳許凜,我永遠也成為不了他。”
溫爾是獨生女,自出生起就擁有了母親全部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