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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夏越發不可思議。明明張思遠才是受害者!聖人制衡朝堂,引了太子於漢王兩派相爭,到頭來,要責罰一個無權無勢的病秧子,他……他老糊塗了吧!
偏張思遠聽完這話還說思夏太過放肆了。
思夏甚是不愛聽,都被欺負到這份上了,還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一套嗎?
過了一日,張思遠可以自行走路了,將書放下,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宮廷秘辛。太子殿下的生母亦是聖人的寵妃,可是她患有頭風病,延醫用藥一直不曾遏制住,且發作得越來越厲害,後來更是親手殺過幾個宮人,再之後,精神異常,硬生生將自己一索子吊死了。」
思夏怔怔地看著他。
「太子殿下近兩年也會有頭風病發作,有時更是不能上朝了。」
思夏心中「咯噔」一聲。
所以,聖人這是後悔立了這樣一位太子?儲君遷延國祚,若大隨皇室有太子這樣的君主延續血脈,怕是日後的江山會縮短。
當朝太子仁孝至純,所以聖人找不到合適的廢立理由,便是想硬生生把他逼瘋再重新選一位身體康健的皇子?
然而聖人到底也是個仁慈的主兒,心疼太子又厭惡太子,以致幾次產生了更易想法,昨日知道不得不替去東宮左右衛率時還是擔心太子病情會加重。
這事來得太過忽然,聖人明白事情原委後,這才遷怒於張思遠!
是……是這樣的吧?
思夏緊張兮兮道:「以阿兄和程將軍的關係,以劉貴妃和漢王對阿兄的態度,這就是被徹徹底底卷進去了。」
「我沒辦法去證明自己操行是清白如水還是渾濁不堪。」張思遠平靜地笑了笑,「我只做我該做的。」
思夏兩肩聳了起來,他倒是想得開!
更讓思夏震驚的是,張思遠告知她,馮時瑛來接馮素素的之前,說馮揚志到御前說,自他麼女與趙醫正相識後,芳心暗許,且趙醫正人品端方,希望能得聖人賜婚。聖人當即便準了。
這一日竟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那麼這樣一來,漢王那邊又失了手,是不是接下來太子這邊的人又要有人遭殃了。
便是真的了。
六月上旬,皇帝長女晉陽公主降柳家,太子等一眾皇子與公主前去祝賀,可歡樂一過,六月的中旬,太子殿下生了一場大病,忽然倒地不起,整個太醫署的人全都奔向了東宮,前兩日還能睜眼,後來竟一連幾日都不見醒。
這下,聖人也急了,宣了大慈恩寺的法師至宮中為太子祈福。
國本違和之時,東宮屬官或急或嘆,偏有不怕死的朝官提出「更易儲君,以延國祚」的話,當場就被皇帝下令斬了。
然而這個時候,因夏日水草豐盈,東突厥集兵八萬,浩浩湯湯南下,劫掠大隨百姓,河東以及範陽等節度使已頂著暑熱戰了數個日夜。
一時內憂外患同起,朝廷上下看著御座上不怒自威,威中帶怒的天顏,個個屏氣凝神,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漢王就要樂開了花,借進宮探望太子之機,和劉貴妃飲了一杯酒以示慶祝。
中書令陰沉著臉,連帶著供奉官整日圍在皇帝身邊,三天兩頭接到從河東和範陽傳回京城的軍報。大隨立國數十年,從沒有一場仗能凌夷至此,凌夷的理由是士兵多有中暑之相,體力不支,更是請求陛下賜藥賜馬。
長安城的百姓也聽說了河東的戰況。程弘在家中急得團團轉,思來想去,決定進宮請旨,允他馳援河東。
他打馬朝朱雀門而去,路上卻遇上了要進宮探望太子的張思遠。張思遠皺著眉,到御街外將他給攔下來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張思遠難得兇著一張臉,沉著聲道,「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