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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象明一目十行,幾個呼吸間就將信看完了。這信裡果然說錢逸群勾結匪人,假借辦案之名行兇頑之事,殺了滄州戴氏子,並張府僕從十餘人,兇殘至極,令人髮指。信中末尾又說戴世銘是孫閣老的弟子,張氏已經致信běijīng,通報噩耗,請陳麗南先拘禁錢逸群,不叫兇手逃亡。
“錢逸群呢?”陳象明見錢逸群沒有落在張氏手裡,心中已經定了一大半。他抬頭看了看書案右邊牆上的豎軸,上書篆隸:非靜氣無以臨大事。
這卷豎軸是他赴會試時,師父王士騏送他安心的。軸上並沒有落款,只有一方“觚不觚”的閒章。這閒章是他師祖王世貞撰寫《觚不觚錄》時刻的,除了賜家中子侄字書上用過幾次,再沒流傳出去,不為外人所知。
——師祖這篆隸果然有文徵明的殘韻。
王世貞在士林之中有三絕:文章、藏書、鑑藏字畫,本人的書法倒不被世人所重。他在篆隸一道極推崇文徵明,對前代書家頗有鄙薄。故而他自己的字寫出來也很有文徵明的味道。
陳象明看著那副靜氣書,心頭放空,呼吸綿綿,好似老僧入定。
李師爺知道陳象明有看字靜心的習慣,束手站立一側,不敢說話。
過了良久,陳象明從鼻腔裡發出嗯地一聲,李師爺方才湊前道:“早間錢大通報說:錢逸群徹夜辦案,受了些皮肉傷,今rì請休。”
“唔……”陳象明點了點頭,又瞟了一眼那副字,腦中突然一亮:文伯溫與我相交不假,周務德又與北地豪門多有走動,兩人也都是衛道之士,何不讓他們一起來,也免得我落下包庇下屬的惡名。
想到這裡,陳象明便讓李師爺擬了兩張請帖,派人送去文、週二府。
周正卿、文蘊和收到這火燒眉毛的帖子,急匆匆趕到縣衙,陳象明已經在花廳裡排下了水果茶點等他們了。
三人甫一坐定,陳象明便將張文晉傳來的帖子給二人看。
周正卿掃了兩眼,驚呼道:“錢逸群殺了戴世銘!”
文蘊和心道:你之前結交錢逸群不遺餘力,現在看你如何是好。他心中存了這麼個念頭,不禁有些幸災樂禍看好戲的意思,也不多言,只聽周正卿與陳象明說話。
“好在人沒有落在張府手裡。”陳象明道,“聽他父親說,此刻正在家裡呼呼大睡呢。”
周正卿皺了皺眉頭,道:“這、這、這該說藝高人膽大麼?殺了戴世銘還像沒事人一樣?”
“他怕什麼?”陳象明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即便běijīng那邊今rì便派人來,這兩千里路再快也要走個十天半個月。”
“陳縣尊怎麼說?”周正卿看了一眼文蘊和,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便先探探陳象明的口風。
“禍不及人家眷,”陳象明先定了個基調,“至於錢逸群,看誰能護得住他了。”他原本就想借張氏之力壓迫錢逸群,使錢逸群變成錢一刀——他手中的一把刀。沒想到錢逸群竟然把事情搞得這麼大,現在就連他都有點壓力了。
周正卿心道:眼下戴家子弟多有人在陝西剿賊,還有人在遼東助守。皇帝去年一連廕了戴家子弟三個錦衣衛僉事、兩個同知,勢頭正盛。更麻煩的是,戴世銘本人被孫承宗收納門下,往來奔走多為人所知。現在戴世銘身死異鄉,孫閣老也是不得不問的。
文蘊和聽陳象明這麼說,頗有種“誰扛下來,小錢就是誰家人”的意思。這時候就得看家聲了,若是家門根底淺薄的,誰敢為了一個錢逸群得罪孫承宗和戴氏?文蘊和細細思量,覺得有些不值,打定主意不開口。
“既然二位仁兄都不開口,那我倒是要說一句。”陳象明道,“錢逸群秉公辦案,不該無辜受責,我要主持這個公道。”
二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