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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厲害的,我頭有點暈,我去睡會兒。」
喬宿逃也似的走了,楚成舟把頭靠在椅背上,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他剛剛一定是瘋了,居然用歌聲引誘喬宿。
抬起拇指覆在喬宿碰過的地方,嘴唇有些發燙,尾巴也癢。
夜深人靜時,停在角落的巨大水缸裡,鮫人一躍而入,月色下他舒展自己的魚尾,仲秋天涼,體內沸騰的熱意在刺骨的井水中漸漸平息。
翌日,錢豆豆又來了。這次他輕車熟路,一來就直奔楚成舟的房間。
「哥哥哥哥,舟舟哥哥哥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發燒了?」
楚成舟裹在被子裡,萬念俱灰地閉上眼睛:他一條魚,居然因為泡水得了風寒,這要傳出去他還怎麼做魚?
「豆豆你今天自己玩好不好?他現在很難受,說不了話。」
錢豆豆眼珠一轉,瞄準了在外面掃地的莆兒,興沖沖地去找另一個漂亮姐姐玩了。
喬宿把藥端到楚成舟床邊,後者一臉嫌棄,聞都不願意聞。「是你自己在缸裡泡了一整夜,要不是我起得早先發現叫醒了你,你的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我睡著了。」楚成舟聲音嘶啞的像嗓子被樹皮磨過一樣。
「也是沒想到魚還能感冒。起來,把藥喝了。」
「不喝,聞著就苦。」
房間外莆兒和錢豆豆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喬宿把碗放到櫃子上,「你不喝就算了,反正病不好不許出門。」
「喬姐姐!」錢豆豆衝進來,趴到床邊望著楚成舟和喬宿,「等我爹爹回來我請你們去通山街的酒樓吃飯好不好?」
喬宿問:「你爹明天什麼時候回來?」
「明日清晨便回來了。」錢豆豆眉飛色舞道,「阿孃今日特地買了新的衣裳和水粉,等著給爹爹接風呢!」
喬宿一頓,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啊。」
曾南施利用他兒子籌劃這一出,就等錢濤回來了。
他們也該收網了。
天還沒亮,錢濤的車馬便到了錢府,他沒急著休息,風塵僕僕的去了陳開淑院中,被丫鬟告知夫人還未醒,錢濤鬆了一口氣,轉身去了曾南施院中。
錢豆豆還在酣睡,不知道他日思夜想的爹爹來過他床前給他掖好了被子,去了他隔壁的母親房中。
曾南施還沒睡,或者說睡得並不安穩,錢濤一來她便醒了,模樣憔悴,和錢濤對話時眼神躲躲閃閃,語氣虛弱的跟生過一場大病似的。
錢濤發覺不對追問起來,她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可話語間暗示是陳開淑的問題。
「我不在的這些時日,陳開淑為難你了?」錢濤質問道。
曾南施較弱地搖著腦袋:「不是,姐姐她很好一切都好。」
她一直不肯說,錢濤也被逼急了,把曾南施的丫鬟招來詢問,丫鬟一問三不知,氣得錢濤動怒,砸了桌上的花瓶:「我是一家之主,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說著便要把丫鬟拉下去受罰。
曾南施心疼自己的貼身丫鬟,從床上跳下去跪倒在地:「大人千萬不要動怒,妾身不敢告訴大人,是因為、是因為此事實在難以啟齒」
錢濤發出沉重的呼氣聲:「你但說無妨。」
曾南施眼珠一轉,眼淚落下來:「大人離開隱州這幾日,別院住進了幾個藍山縣來的人,其中有一男子長相俊美,油頭粉面的,一看就與其他人不同,妾身心中有疑,便格外留心了一段時間,結果發現發現大夫人和這男子有書信往來大人莫急,自他們搬進來夫人只去過兩次,或許也只是相互交心的筆友而已。」
「你何時發現的?」錢濤的語氣比曾南施預料中要平靜得多,讓她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