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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沿皺了皺眉,懶解釋,「別給我亂來。」
鄔源反應過來,「就是因為她,你才不跟白芮姐結婚的吧!」
趙東沿淡淡挪開眼,「不是。」
—
之後分配宿舍,作為此行唯一女性,溫芸單獨住。
大家各搬行李,收拾整頓。溫芸的行李箱很大一隻,她來回兩趟搬了些輕的,小強書記熱心說:「溫老師你別動,這個重,讓鄔源給你搬。」
鄔源就站在她旁邊。
「聽見沒啊!」小強書記提聲。
溫芸笑了笑,「沒事,不重,我自己來。」
鄔源這才慢悠悠地把手從褲兜裡拿出,「我又沒聾。」
溫芸道謝。
鄔源說:「別謝,給錢就行。」
溫芸順著話問:「要多少?」
「市場價唄,你給沿哥多少就多少。」
鄔源慣會變臉,上一句正兒八經,這一句又給笑臉,「開玩笑的。」
搬行李上樓,溫芸看到牆上一團黑影,下意識地後退。
鄔源察覺,「這是煤球蹭的。」
這邊冷,取暖燒鐵爐,長長一根管子支出窗外,爐子裡放乾柴、煤炭,屋裡暖得發汗。
溫芸定了定氣,「我還以為是蜘蛛。」
「你怕蟲子啊?」
「嗯。」溫芸笑笑。
房間小,一張單人床,衣櫃書桌,其餘寥寥。
門一關,柴火燻蒸,室內空氣急速縮水,鼻腔幹得要裂血絲一般。
溫芸去推窗,手機鈴聲和鋁合金的「嘎吱嘎吱」聲同時混響。
這是遊蘭青女士的第15通電話。
溫芸毫無留戀地掐斷。
緊接著是簡訊小作文,字裡行間飽含憤怒與怨懟,溫芸已能全文背誦。
「誰讓你走的,招呼都不打一聲,你書是白讀了嗎?!」
——自幼兒園起就超乖,優秀幼兒到優秀學生,什麼獎項都拿得滿當。飯可以白吃,書當然不是白讀。
「經開區那麼好的鍍金專案你不參與,跑去什麼鬼地方搞建設,你爸不高興你知不知道?」
——這裡叫福城,不叫鬼地方。她父親沒有不高興,是程董,是遊蘭青再婚的丈夫不高興。
「你的叛逆期是不是過於長了,給我馬上滾回來!」
——離北京太遠,不好意思滾不回來。
「還有,程嶺墨和袁家就要訂婚了,你不可能連你哥的訂婚宴都缺席吧?」
原本乾燥的鼻腔淌下一絲溫熱,癢得溫芸拿手去拭,一擦,鼻血像鮮紅扇面,毛躁攤開。
溫芸仰頭,腦子昏重。
她四處找紙巾,血沒有止住的跡象。從指縫間溢位,蜿蜒成很多條小溪,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溫芸開門走出去,想找人借紙巾。
同事們都關著門休息。
她仰著頭,捂著滿鼻血,跌跌撞撞去樓梯口。
樓下,趙東沿正和鄔源站一起。
鄔源先看到人,「靠」的一聲。
趙東沿再回頭,看到滿臉血的溫芸後,長腿闊步,朝她跑去。
「流鼻血的時候不能抬頭,有沒有點常識!」
趙東沿扶了把她胳膊肘,「低頭。」
溫芸保持原姿勢,不聽。
趙東沿懶廢話,直接上手。手臂一橫,朝著她的後頸輕輕壓,溫芸低下了頭。
血流不止,一陣眩暈,她往旁趔趄一步。
趙東沿穩穩托住她的背,掌心像升溫中的暖寶貼,溫芸靠著這股熱源,又站直了身體。
趙東沿左手掌墊住她前額,「紙、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