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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秋來,忽而已冬。
今年的黎莊比往年還晚落雪,卻不失雅興。
既黎謝學會了木雕,白清又教黎謝冰雕。
會木雕後學冰雕便不難,果真在白清踏雪尋梅後,黎謝已雕出了個兔子來。
這兔子冰雕堪一聲玉雪可愛,栩栩如生。
黎謝想好了,送白清兔子冰燈後,再雕出個白清模樣的冰人,還要刻出個他,冰雕也要成雙作對。
聞有風起,抬首起身不見白清。
飛雪壓雲低,地白風色寒。
黎謝突然想起奇聞怪志中的一文,乘著興,便用雙手於左眼前搭成視窗,一望,竟真望見了白清。
白清依舊白衣單薄,白髮披散,有幾縷滑過肩頭至胸前,並未懷抱枝梅,可能是因憐梅花寒中開,不忍折之任枯落。
他正抬眸看來,隨風而至,肩上未有積雪,未戴耳鉤。
三千七百年前令黎謝作出這舉動的只是無意,那三千七百年的白清又為何做出這個動作?
是因極似舊識故景的無意之舉嗎?
還是早已被白清遺忘的黎謝,驅使白清望見了黎散?
你總是要看我一眼的,我心才安。
誰也不知,唯有恍惚間黎謝覺得白清應是笑的。
眉眼不彎,但眸中染上笑意,點燃秋夜的星海。
可惜,白清未笑。
白白雪紛紛,二人共白頭。
今夜白清費了許久才將黎謝摁著騙入睡了,不為何,因明日便是黎謝生辰了,他不想睡。
饒是白清也不懂為何,難不成是想待子時一過,一至十七歲便把他合情合理地按床上嗎?
不能不思索一下可能性。
白清出了院,又轉往東閣。
簷下鈴鐸輕響,不似因風動。
收了紅梅雪景傘,斜放牆。
白清立於閣樓門前,抬手輕推花鳥鏤空門。門才啟,卻眼前一黑。
桎梏陰影主動吞人了,絕對是它主動拖白清入此的,因白清並未抬腳邁入門檻內。
白清沉默不語。
桎梏陰影怎麼如此?黎謝有變?
此處是伸手不知,不知何落腳,漆墨得連白清都看不清。
斜倚牆的紅梅雪景圖傘欲倒,卻被無聲扶住,不見了蹤影。
白清一抿唇,起風去探,不成想東西南面竟有八百里,但在他身前只有珠簾,不過幾步遠。
黎謝不可能傷他,黎謝不捨得。
如此一想,白清毫無畏懼無聲至珠簾前,伸手撩珠簾,冰藍琉璃珠滑過白瘦的手背。
越過珠簾,白清忽覺不對,太寂寥了,這不像黎謝的行事風格。
正欲轉身提袍,奈何有人一勾他衣領,將他拉入懷中。
倒於不知何人的懷中時,白清是沉默的。
這人怕他不舒,還特意是讓他半坐於其懷中。可這人是看著他一步步至其面前,甚至坐等他投懷送抱。
這人是能夜視無礙的。
“黎謝。”白清試著喚了聲。
這人搖首了,五指深插入白清發中。
白清能感覺到,他伏下身,溫熱的氣息灑在白清臉上,他應是在看白清的雙眼,或是雙唇。
遽然感覺衣帶一鬆,白清略驚,尚未起身制服這人,卻聞這人道:
“你把我忘了,雲清。”
白清的沉默震耳欲聾。
沒成想居然是七千年前的舊情債尋上門了,沒有喊師尊或陰陽怪氣的一聲“仙尊”已是夠氣的了。
“黎清穆,”白清抓住了他衣襟,道,“放我出去。”
黎清穆笑了,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