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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她找不到她經歷過的春天了。
白清敏銳地瞥見嚴月揚脖頸上有幾道肉粉色極淺的疤。最長的一道是靠近喉結的右上方一直延長至右耳根下方,約有五六厘米長,只有當嚴月揚抬頭時才會暴露出。
最明顯的一道約莫有二三厘米長,就從喉結上開始向右延長,卻也是不顯眼。
嚴月揚自殘,不,自殺過。
她知道自刎比割腕的致死率還高,一旦割到頸動脈,幾乎是無可挽救,她是真正的想死。
她用她爸給她買的六元略比巴掌小的鏡子,一點點掰碎,掰出了許多玻璃鏡片。因學校不許帶刀片等,又沒有鋒利的東西,她只能如此。
嚴月揚脖子上最長的那道疤,就是用一塊和小拇指指甲蓋差不多大的玻璃鏡片割出的。
有大塊的玻璃鏡片,可惜都不甚鋒利。而最鋒利的那一塊也因太小,遺失了。
她會將幾塊玻璃鏡片放在校服外套口袋中,或校服褲口袋中,因她要隨身攜帶用。最小的那塊玻璃鏡片就是在校服外套口袋中丟失的。
白清下意識向嚴月揚手臂上看去,卻被半紅半白的秋季校服外套擋住了目光。
嚴月揚雙臂上究竟有多少道疤,她自己也數不清,只知道是四十多道吧。
形形色色的人經過嚴月揚身前,多為女同學,她們高聲談論著。
,!
“哈哈哈,今天居然看到了電影,真開心。“
這是嚴月揚同宿舍的一個女生,捏著嗓子大聲念出嚴月揚日記本的內容。嚴月揚甚至能想象出當時她們是如何捏著嗓子,大聲念出她日記本上的內容廳哈哈大笑了,可能還會說一句“嚴月揚可真逗呀”。
“現在都流行自殘嗎?”
“切,也不知道是誰追潮流自殘。”
嚴月揚本就有潛在的抑鬱症,在初三下學期就集中爆發了,但同班有位女同學在被女生團體孤立後也抑鬱症了。那位女同學割腕在嚴月揚之前,因成績優異及時轉校了。而成績不上不下的嚴月揚卻是無人問津,還因自殘是在那位同學之後,被嘲諷為追潮自殘。
“抑鬱症呀~,玉米症喲~”
“還壓力,我看她整天該吃吃喝喝就吃吃喝喝。”
“都現在了還裝什麼。”
現實中的霸凌是她上一秒還借同學朋友關係,和你套近乎從你身上謀取到利益。下一秒你不在,她就和其她同學對你評頭論足,指責暗罵。
眾生百形各態,眾生皆為過客,唯獨坐於長椅上的嚴月揚像黑洞。
在嘈雜的聲音中,阿娜爾·古麗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嚴月揚耳中。
“你當時為什麼下跪大哭?”
嚴月揚搖頭:“不知道。”
當時站不住不小心雙膝著地又癱坐地上,未經思考就已經在哭了。
或許,是因她九歲、十歲時爺爺酒駕開摩托車出車禍時,她並未在場。
在爺爺死後的第一年,她和大姐、弟弟被媽媽接管。
那是一個枯燥無味、無趣至極的一年。
她不明白窮養的意義,她只知道貧窮真的會使人自卑。整整一年都只能看別人買零食吃零食,原因只是媽媽不給零花錢,甚至還說“家裡有飯有菜,吃那些幹嘛”。
好不容易到了過年有壓歲錢,還要被收走。儘管當時的她只有十歲左右,卻是恨不得讓親媽同廣東上班去,自己生活。
她和大姐、弟弟是留守兒童,三四歲時就被送來爺爺家,加上印象不好,她對親情這一觀念十分淡薄。
哪怕到從樓上一躍而下後,她都從未思考過自己的親人。
“每個月一百,嚴月揚,你爸媽是重男輕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