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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回家時,那花開得正好。如果開敗了或澆死了,我倒也能體諒阿琴在養花方面的不開竅。
那時我會再帶一束開得最好的花回來。」
夜裡,明舒踏月而歸,她捧了一束薰衣草給林琴。聽完女兒娓娓道來的那封訣別信後,林琴抱著那束花良久才平靜下來。
她把花小心又珍貴地插好,放在明遠懷那張四四方方不到手心大的照片跟前。
明舒幫她收拾衣服時說道:「媽,出去看看吧。」女人背對她,嗓音溫和舒緩。
林琴抹了把臉,「也好。」
把林琴哄回臥室後,明舒去浴室洗了個澡。繞是她再怎麼小心傷口,不可避免地還是沾到了水汽。
絲絲縷縷的疼從心口纏出藤蔓,在女人的眼底埋下微微的紅。
霧氣騰騰,撲在鏡面上氤氳起白色,水珠由上到下演變出不同的軌跡線。
有趨近平行的相安無事,也有糾纏不休的一片狼藉。
明舒站在鏡子前,指尖在上面曲折迴轉寫成了幾個字。
蜿蜒崎嶇的筆畫中,霧氣拂散,女人白皙的肌膚,烏黑的髮絲,輕盈純系的胸衣一片一片地映在上面,若隱若現。
女人揚了下眉梢,很快撣開鏡面。風光盡顯,水珠濺落。
幾分鐘前的字似乎從未存在過。
明舒從浴室出來,習慣性地去關陽臺的門。她住在四層,但仍舊妨礙不了她一雙小鹿般清靈易受驚的眼眸往樓下窺探時,能看到某個男人。
程宴洲頎長的身體倚在車邊,脖頸彎出一定弧度,宛如一個遊戲人間的惆悵客。
兩個人的視線隔了沉沉的夜,似乎能交匯。
在一道道被沉默犁出的無形溝壑中,明舒轉身關上了陽臺的門。
程宴洲低笑嘆氣,他五指攏起又散開。
手機頁面亮起了楊潔的名字,一些記憶不合時宜地從蟬鳴聒噪中跑出。
明遠懷那個男人呲著一口黃牙,把乾淨的饅頭擺在他和楊潔面前。「要吃啊?」
「好東西可輪不到你們吃。」他換了面孔,啐了一口,把饅頭扔到腳下碾碎。「你們就也就配吃老子吃過的剩飯。」
「你他媽少這副模樣看老子,你要是出去才有本事找老子算帳。」
在程宴洲發燒昏沉的那幾天,明遠懷那個男人鄙夷又嫌棄往他嘴裡灌東西。
他睡過去前,是楊潔驚恐又慘白的臉。
得救之後,警察到病房時的話語紛至沓來。
「小朋友,還記得其他什麼的嗎?」
「那個壞人他已經死了。」
「幸好和你在一起的小姑娘幫你擋了一刀,你才能活著。」
程宴洲狠狠閉了眼,兩指夾起的煙被重重地揉進手心。
……
趁著北城難得長時間的好天氣,明舒一個人把公寓的角角落落都認真收拾了一遍。
僅剩的人氣也都被她塞進了行李箱裡。
一陣忙活後,明舒坐在平放的行李箱上休息,她難得像今天這樣為自己招呼生活中的瑣碎。
趙茗打了電話來問候她。
幾天前的那場庭審是私下進行的,所以包括趙茗在內的其他人都不知情。
楊家卻因為敗訴,不得不出來硬著頭皮解釋之前發布的不實訊息。
趙茗算是來祝賀明舒,也提到了幾句芭蕾舞團的事。「方蔚兒頂替了你的位置,成了團裡的首席。」
趙茗說著,語氣十分不屑。
她實在看不慣方蔚兒汲汲營營,上趕著巴結負責人的那副小人嘴臉。
「明舒,你什麼時候回去啊?」趙茗心虛地問道,「首席那個位置你不會真的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