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西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趙無庸得到訊息,慌慌張張趕了過來,衣領最上頭的盤扣還沒系攏,氣喘吁吁地跑到主子身邊,呼吸還沒平復,就要開口。
「掌燈。」
說完這兩個字,周祐轉身走遠。
修長昂藏的身軀很快沒入了前方夜色之中,龍行虎步,走得穩穩噹噹,哪是需要人掌燈的樣子。
趙無雍打發了畏畏縮縮的小太監,踱到姚纓身邊,就是一聲嘆:「我說姑娘哦,這都下半夜了,你不呆在屋裡,出來作甚,天燈瞎火的,出了事,我們也兜不住。」
一聽到出事,姚纓想到玲瓏,面色微急:「我的宮女過來尋你,好一陣都沒回,麻煩公公派人找找,她走不遠的,想必就在這附近。」
假山兩個男子的事,姚纓直覺不能說出來,其中一個男子的聲音聽著有幾分似太子,不過比太子更厚實一些,姚纓在老家見識過耍口技的賣藝人,知道這人的聲音是會變的。
若真是太子,她更不懂了。
他為何要自己害自己,還說出那樣的話。
或者其實是障眼法,他要害的,另有其人。
譬如她。
不然也不會引導粗嗓男子去流雲閣尋她了。
只是這樣揣測一番,姚纓身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若真是如此,今晚的一切,恐怕都是那個男人設的局,只為引她上鉤,讓她自己打退堂鼓,從哪來滾回哪去。
說實話,她也想滾,遠離城府深沉的可怕男人。
可滾,又能往哪滾。
玲瓏下落不明,媽媽的命又在姚瑾手裡捏著,她自己長了這麼一張臉,更是沒個著落,到了外面,沒有了王府的庇護,只會更慘。
「她既然還在這宮裡,就不會丟的,興許這天太黑,繞迷了路,明日一早又回去了。」
趙無庸多少有些數,主子行事向來乖張,做出什麼樣的事都不奇怪,他也不敢過多幹涉,還有就是,他這回沒有明顯感覺到主子對小姑娘的惡感,不似之前那些送上門的女子,都是直接叫人丟到荷花池子裡自生自滅。
惡感不明顯,說明有戲。
趙無庸心裡的小算盤,快速打了起來,端量姚纓的神色也是變了又變。
姚纓不明所以,身上雞皮疙瘩又要起來了。
這鹹安宮難道就沒有個正常人?
主子和奴才,一個比一個怪。
跑不了的姚纓跟著趙無庸進入無極殿,穿過前院,到了後面的太子寢殿,甫一踏過門檻,掀開擋風的厚重簾幕,姚纓只覺眼前倏地一下亮堂了起來。
大理石鋪就的地面,光亮得能把人的樣子照出來,角落處擺放的幾座紅珊瑚盆栽比她人還高,珊瑚枝叉上掛了不少銀子做的小花,隨便摘一朵,就夠尋常百姓活上好一陣了。
還有那置於堂前高架子上的春秋蓮鶴方壺,姚纓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小時在父王的房中看到過,據聞比整座王府還要值錢,也是父王臨終前唯一點名了的殉葬物。
兩年前,父王陵寢被盜,丟的只有這尊方壺,五哥派出八千府兵尋了整整一年,也沒尋到。
沒想到兩年後,姚纓竟在偏僻的冷宮裡找到了。
所謂的冷宮,真是讓姚纓大開眼界。
太子他這是閉門思過?
怕是,關起門來享樂吧。
見姚纓一副丟了魂的樣子,趙無庸笑著提點:「待會姑娘進了太子寢屋,可不能這樣了,看人臉色行事,總歸沒錯。」
趙無庸雖然缺了點男人的物件,但不耽擱他看看美色養養眼,尤其姚纓這種對他脾胃的長相,怎麼看都舒服。
這鹹安宮太冷,太靜,太子又是個冷清性子,成日裡暮氣沉沉,在這住久了,人都老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