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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痛便一點一點攪動地她心難安。
她恨自己不能幹乾脆脆地忘了他,一想起他來,就想起他走時頹唐卻假裝堅強的背影,想起他對自己說“願你這一世覓得兩情相悅的如意郎君,不要再遇見我這樣的人”,從前世到今世,她的耐心和容忍應該早被耗盡,不該再對他擁有期待,也不該再將他放在心上,可偏偏不——這一世從另外一個角度重新看待陶墨言,她彷彿摸到了他的一點脾性,那日說出訣別的話,他站著,眼睛分明看著她,卻不自覺地往左下躲閃,分明也是愧疚的,偏生說出那樣的話,他假裝不難過,卻將她熬得半死。
憑什麼呢?
她想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悶聲道:“他大約恨我害他傷了腿,所以,這輩子都不肯再見我……這樣也好,省得再報他的恩。”
什麼叫落了下乘?什麼叫不敢高攀?什麼叫……他不喜歡?
上輩子的事情他沒交代清楚,這輩子更是不明不白為她死了幾回,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哎,”金氏出口才發現自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摸摸他的頭道:“若他要咱報恩,咱們赴湯蹈火也是應該的。可既然他不肯,也就罷了,沒有強追著人家的道理……他的腿還能治好麼”
宋研竹搖搖頭道:“林大夫說……怕是傷了根基……”
又將臨走前陶墨言為了她試毒製藥的事情細細說了,金氏愣在原地,一時也沒了主意:“這可如何是好?”
金氏是過來人,明眼瞧宋研竹的樣子,想來對陶墨言多少也有幾分情義——換做任何一個姑娘,對方為你出生入死多少回,還落下了一身毛病,說不感激不動心都是假的,除非是鐵石心腸。而陶墨言,原本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可是趙戎……金氏掙扎了片刻。罷了罷了,閨女大了,也該是自己拿主意的時候。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金氏輕聲道:“前些時候,趙戎上門求親了。”
宋研竹眼淚含在眼眶裡,一腔的離愁別緒忽而被掃蕩個乾淨,抬頭瞪圓了眼睛——
“啊?”
金氏點點頭,道:“當著你爹、我,還有你兄弟的面,他求親了!”
“……”宋研竹腦子裡停頓片刻,越發拔高了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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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馳在回趙府的路上,即將到趙府門口時,趙戎忽而勒住了韁繩,臉色漸漸沉下來,調轉了馬頭往陶府奔去。
進了府,陶壺正在院子裡呵斥幾個下人做事不利索,見了趙戎,忙要上前打招呼,趙戎問了句陶墨言在哪兒,半句話不說,直直往陶墨言的書房走,他在陶壺一向來去自如,陶壺也不大在意,待他走遠,才後知後覺想起來,一向如笑面郎君一樣的趙戎,今日臉上竟無半分笑意。他心下暗道一句不好,下意識抬腳便追,堪堪走到書房門口,只聽書房裡噼裡啪啦一陣雜亂的聲音,他忙跟進去,只見趙戎和陶墨言扭打在一塊。
兩人打小便在一塊,從前也有切磋功夫的時候,可是今日卻不同,趙戎是發了狠,拳拳到肉,每一招都沒有半分退讓,陶墨言竟也不問緣由,打起十二分精神同他認真對打,屋子裡擺了一堆的字畫古董,二人沒有半分憐惜,直把陶壺看得心驚肉跳,心疼不已。
“我的好六爺,您這是做什麼啊!”陶壺忙要上前分開二人,二人正在打架,竟也生出默契,齊齊並掌將陶壺推出門外,門砰一聲便關上了,陶壺只能站在屋外,聽著屋裡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正是素手無策時,身後忽而響起一個清越的女音,“這是做什麼?”
陶壺如見到活菩薩一般,忙道:“小姐,你可快來吧,趙六少爺正在裡頭呢!”
“趙六哥?”陶碧兒一聽動靜,“嚯,他們怎麼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