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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都在忙於搬遷,連西班牙人也在廢寢忘食地來回奔波時,伊薩克在幹什麼呢?
他對塞爾瓦達克那天講的話一直置若罔聞。大家出於憐憫之情,把天地間所顯示的種種症候指給他看,告訴他無比寒冷的嚴冬即將到來。但無論大家怎樣苦口婆心,他也聽不進去,一直呆在漢沙號上死守著那些貨物,他成無嘟嘟囔囔,長籲短嘆,總希望海面上能有艘船來把他帶走,但哪會有一隻船影?不過,他不到新居來,大家倒也樂得清靜。他正式宣稱,誰要是想買他的貨物,一定要用現錢。上尉塞爾瓦達克嚴令大家不但不要拿他的東西,而且不許買。他倒想看看這個冥頑不化的守財權會不會在嚴酷的事實面前低頭服輸。
顯然,人人都公認的那種即將到來的可怕局面,他是根本不相信的。他總認為自己還呆在地球上,不過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災害而已。所以始終堅信,遲早總可離開這個鬼地方,到地中海沿岸會繼續做他的生意。&rdo;他不但對人們的善意勸告聽不進去,而且總認為有人在對他玩弄陰謀,妄圖侵佔地的貨物。他根本就不相信關於從地球上分離出一塊碎片在太空邀遊的說法。他總擔心他們會來搶奪他的貨物,所以日夜守在漢沙號上。可是,既然一切都顯示出人們如今確實是呆在一個新的星球上,伊薩克整天舉看望遠鏡對海面瞭望,盼望會有一艘船來搭救他,也就完全是白費勁了。
伊薩克對他們的過冬計劃並不是不知道。起先,他是照例堅決不相信。及至看到多布里納號在海面上來來往往,忙著把糧食和牲畜運過去時,他才不得不相信塞爾瓦達克及其他人就要離開古爾比島了。
要是他寧死不願相信的那些事果然是真的,他這個命運不濟的老頭會怎麼樣呢?什麼!眼前的大海已不是地中海,而是加利亞海!果真如此,他就再也不能回到他的故鄉‐‐德國去了。再也不能到的黎波里和突尼西亞去騙那些老實厚道的鄉民了。這樣,他豈不完了?
此後;他常常走下船來,混到俄國人和西班牙人的隊伍中,但大家都對他報以冷嘲熱諷,他簡直受不了。於是又用幾包菸草去拉攏本一佐夫。但由於塞爾瓦達克有令在先,本一佐夫毫不客氣地謝絕了。
&ldo;老財迷,&rdo;本一佐夫罵道,&ldo;你別來這一套,上面有命令。你的那些貨物,還是自己留著吃,留著喝,留著用吧!&rdo;
他在&ldo;小鬼&rdo;那裡碰了一鼻子灰,便又去找&ldo;閻王&rdo;。一天,他決定親自問問塞爾瓦達克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心想一個法國軍官總不會欺騙他這樣一個可憐的老頭。
&ldo;當然是真的!&rdo;塞爾瓦達克對這個猶太人如此頑固簡直有點不耐煩了。&ldo;你要是願意跟我們走,現在還來得及。&rdo;
&ldo;願上帝和穆罕默德來幫我一把吧!&rdo;伊薩克絕望地叫道。他這種禱告,也足見其信仰之&ldo;誠&rdo;了。
&ldo;是不是給你派三四個人,幫你把船開到那邊去?&rdo;上尉塞爾瓦達克問他。
&ldo;我要到阿爾及爾去。&rdo;伊薩克答非所問。
&ldo;我再對你說一遍,阿爾及爾已經不存在了。&rdo;
&ldo;真主啊,這可能嗎!&rdo;
&ldo;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否願意到那邊去同我們一起過冬?&rdo;
&ldo;他媽的,我的貨全完了!&rdo;
&ldo;你不願去是不是?那好,你就留在這兒吧。不過,我可要把漢沙號開走。&rdo;
&ldo;把漢沙號開走,總督先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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