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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跳板,只要能在戰線上插入一個釘子,把工事建起來,頂到陸軍登陸,便是勝利。
幾分鐘後,所有的人員都已經上了岸,冰冷溼硬的作戰服裹在身上像生鐵一樣,但是長期訓練過計程車兵們彷彿對此完全沒有感覺似的繼續前進,行動仍然敏捷矯健。不必太多的交流,一切像之前訓練的那樣流暢而有序地進行著,沒有敵人,似乎,也沒有發現崗哨。
陸臻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們的運氣不錯,撞上了一塊空白地帶,不知道連裡其他排的兄弟是否也有如此好命,不過這次的偷襲計劃是突然下達的,主力部隊正在幾十公里之外打強攻,藍軍的裝備雖然精銳,但畢竟人數上太吃虧,尤其在經歷了連日來的硬仗之後更是折損嚴重,恐怕已經沒有能力分防這麼長的一條海岸線了。
陸臻正樂觀地估計著形勢,那夜的第一聲槍響,便那樣驟然而突兀地出現了。在火光一閃中,陸臻看到身旁的一個士兵猛地倒了下去,身上騰起了白色的濃煙。
有狙擊手!?
陸臻驀然睜大了眼睛,迅速地臥倒,往礁石群裡滾去,然而那槍聲像機械一樣的均勻而穩定,一槍連著一槍,一槍一個。整片海岸都被濃煙所籠罩了,在這凌晨最黑暗的時分,陸臻的視線完全被阻擋,看不清周遭的環境,忽然間心口一疼,強大的衝擊力帶著他退後了一步,一跤坐倒在地。
原來被空包彈擊中心臟的感覺是這樣的,如此的疼痛而且深刻!
還沒有找到合適掩體計程車兵們像待宰的羔羊一樣被輕易地擊倒,而那些動作快了一步撲進礁石群計程車兵們竟也無所遁形,子彈從各種詭異刁鑽的角度飛來,只要有一線空隙,一槍斃命。
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又短得眨眼而過,幾乎完全來不及做什麼反應,也無法下命令,大家憑藉自己的本能努力求生,有經驗的老兵們向著子彈襲來的方向零星地開著槍,可是槍聲響過之後,都不再有機會能開第二槍。
最後,那槍聲像驟然而起時那樣,也驟然而止,轉瞬間,整個海岸又都變得安靜下來,耳邊只餘濤聲陣陣,如果不是眼前嗆人的白煙還沒有消散,陸臻幾乎會懷疑剛剛的那一場屠殺是不是幻覺。
屠殺,是的,那根本就是一場屠殺。
冷血而暴力,讓人感覺像是置身於真實的戰場,鐵血殺伐,膽戰心寒,當一切都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已經魂歸離恨天。
在那個瞬間,所有人都被驚住了,好像真的已經死去,麻木而僵硬地互望著。
終於,有人開始低聲咒罵:“他媽的,活的喘口氣!
沒人應聲,沒有了,全死光了。
陸臻像是一下子脫了力,仰面躺倒在冰冷的海灘上,這是他的第一次演習,好爛的開局。
天色亮起來,遠處,海天交際那一線,顯出一抹蒼白,士兵們首先緩了過來,班長班副開始清點人數,集結人員,組織生火烤衣服。
陸臻看著他們在自己眼前走來走去,在空氣中留下虛幻的影,似乎沒人打算停下來對他說上一句什麼,他是一個新兵,他是一個排長,如此尷尬的身份,反而讓人不知該如何對待。陸臻心想,他死得很冤,偷襲是團長定的,登陸點是連長劃的,就連如何登陸都是那些老班長定的,他這次一共帶出來不到十個人,全是老兵全是士官,他自認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指導他們。他其實什麼都沒有做,就已經被踢出了演習之外。
這就是戰爭嗎?如此殘酷而輕易的就會失敗?輕易到有點莫名其妙!
無線對講機裡傳來沙沙的電流聲,陸臻的精神一凜,可是耳機裡連長的聲音低沉得不像話:“怎麼回事?”
陸臻心痛到無奈:“撞上了一個狙擊手,全死光了。”
“他媽的,就一個狙擊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