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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姜梨踮起腳,雙手撫上姬蘅的臉,閉上眼睛,輕輕吻了他的唇。
便是旁人說她不知廉恥,傷風敗俗也認了。她只是不想要自己後悔而已,她鬆開手,下一刻,姬蘅託著她的後腦,將她拉向自己,加深了這個吻。
雪滿長空裡,年輕的男子親吻嬌小的少女,他吻得深重而熱烈,決絕而溫柔,就如他矛盾的內心,帶著小心翼翼的虔誠。姜梨仰著頭承接這個吻,只覺得眼眶有熱意,彷彿要流下淚來。
護衛們轉過身去,沒有去看這纏綿的吻別,江上孤舟靜靜的停泊,離人在碼頭上,好似過去看過所有的戲裡,都不及此刻半分難言。
過了很久很久,姬蘅才鬆開手,姜梨沒有再看他了,她轉身,提起裙角,上了船。
護衛們跟著上了船去,趙軻和文紀留在姬蘅身邊,他們是姬蘅的左膀右臂,這回是要和姬蘅一同上戰場的。便是他們二人見此離別,也心中酸澀,更勿用提姬蘅。
姜梨站在船頭,船緩緩前行,風雪裡,姬蘅英姿挺拔,那一抹豔紅,在冰天雪地裡尤為鮮豔,彷彿就要這麼霸道的存在於她的記憶中,永不褪色。姜梨忽然就想起了夢裡的那個春夜,春風劃過熱鬧的人群,而他停在了她的牆頭。她尚且為人婦,他剛為父親之死絕望至死,不過是陰差陽錯,就在那鞦韆上的一曲戲中,結下初緣。
這一場戰爭不知何時才會停歇,姜梨希望,還能與他重逢在春夜,春日萬物初生,他重新出現,續寫從很早很早起,就未完的故事。
船漸漸的越來越遠了,雪也越來越大,很快,那紅色變成了一個紅點兒。姜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一處,直到風雪將他的身影徹底的遮蓋住,面前再有沒有姬蘅的影子。只有寬闊的大河,提醒著他們就此分離。
但願重逢不遠,但願長相見。
……
從青州到燕京,走水路要二十來天。姜梨回到燕京城的時候,姬蘅應當提前與國公府的人說了,葉明煜等人如今並未住在葉府,而是都住進了國公府。因此姜梨回到燕京城後,就先去了國公府。
國公府外掛著白色的燈籠,姜梨不在的日子裡,姬老將軍入葬了。本來身為國公府唯一的孫子,姬蘅沒有為姬老將軍披麻戴孝,若是按以往姬蘅的性情,大約城中人都會說姬蘅果然是個不孝的王八蛋。但這回竟沒有,原因是夏郡王在青州造反,姬蘅帶著金吾軍平反去了。對於英雄,百姓總是格外寬容。雖然這英雄過去的名聲並不好,也不見得會有戰功,但他這樣做了,也就給他沒能及時回京行孝找了個理由。
這麼多年過去,國公府裡只有姬蘅和姬老將軍二人。姬蘅性情喜怒無常,不與人交好。姬老將軍又早已不再朝中,於是門庭冷落,當年英武的將軍就此隕落以後,來弔唁的人竟也寥寥無幾。國公府人丁本就稀少,門口掛著白色的燈籠和孝字,只讓人覺得冷清刻到骨子裡,令人心疼。
姜梨回到國公府的時候,大家都很震驚。
姬蘅果真是讓葉明煜將所有人都搬到國公府裡,姜梨進到院子裡,還看到葉明煜和小紅正在吵嘴。正因為有這許多人,總算是將國公府的悽清之氣沖淡了一些。薛昭最先發現了姜梨,叫道:“姐姐!”
眾人這才發現姜梨回來了。
司徒九月手裡正端著搗藥草的臼,也走了過來。眾人都圍過來,薛昭道:“姐姐,姐夫寫信說你這幾日回來,你果真就是這幾日回來了!”
葉明煜也懶得糾正薛昭錯誤的稱呼,只想著這小子大約是想和姜梨攀親帶故,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姜梨:“怎麼樣,阿狸,沒受傷吧?”
姜梨搖頭,薛懷遠沉聲道:“阿狸,這一次你太沖動了,你不應該以身犯險,用自己來救我們,倘若你出了事,我們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