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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鐵鏈被她掙得叮噹響。
江嶼將薄刃貼上了那女子脆弱的脖頸,嘶喊聲戛然而止。
「喊有什麼用。」江嶼輕聲說著,語調卻充滿了誘導性,「想要解決問題,就安靜點。」
那女子不是個傻的,在江嶼進來的一瞬間,就猜出了七八分。
她當時和江馳濱約定好,她出面下毒行事,而江馳濱會解救出她犯了死罪的兄長,一命換一命。而此事必須雙方保密。
而江嶼卻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足以證明他剛剛所言非虛。
——江馳濱只想借她做炮灰,根本沒想保住她兄長。
連續幾日的囚牢折磨最容易使人精神消沉,神智磨滅。理性思考的能力逐漸衰退,任何主觀的突發-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
她把命都交給了江馳濱,對方卻從頭至尾都沒有兌現承諾的意思,不由得怒火中燒,恨意與失望瞬間撅住了整個心臟。
她顫聲問道,「你想如何解決問題?」
「我幫你救人,你只需要幫我說一句話。」
「你告訴皇上,這一切都是二殿下指使你所為。」江嶼壓低聲音說道,「告訴他,蕭向翎並無弒君叛國之心,罪不至死。」
江馳濱正靠在府上的躺椅內喝著茶。
只是並不悠閒,若是細看,他的腳尖還在地上沒什麼節奏地拍著,這分明是心焦氣躁的表現。
自從他與蕭向翎談話的那晚開始,就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冥冥中讓他焦慮。
整件投毒案的始作俑者是他,但是他開始只是想在宴會上殺死江嶼。
為此他做了雙重準備:酒杯中的劇毒,與潛伏在大殿附近的黑衣死士。若江嶼活著走出殿門,則發動死士,不惜一切代價必定要使江嶼命斃當夜。
卻不想宴會上事情進展頗有戲劇性,半路出個喝上頭的丞相來攪局。
而始終令他想不通的是,為何江嶼喝了毒酒卻好好活到現在,丞相從頭至尾沒碰毒酒卻血濺當場。
而另一方面,是蕭向翎。
而今北疆剛剛平定,情勢搖擺不定。雖然蕭向翎人在京城管不了兵,但他還是北疆大軍馬首是瞻的將領。
而如此人物,卻偏要與江嶼交好。江嶼母妃來自北疆,又在中原被賜死。這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搞出麼蛾子來。
於是他順水推舟,與那日下毒的宮女約定好,一口咬定背後指使的人是蕭向翎。而蕭向翎入獄後他再雪中送炭,籠絡人心。
他沒想到蕭向翎會拒絕。
那晚牢中,他將條件說得天花亂墜,甚至許諾自己若哪天當了君王,蕭向翎便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蕭向翎的反應卻出乎意料地平淡,問道,「那殿下要從我這拿走什麼呢?」
他搖頭笑道,「我不要將軍什麼。只要你的一顆忠心。」
蕭向翎與他對視良久,在那頗為沉重且富有壓迫性的目光中,他竟無來由生出些惶恐來。
「二殿下說笑了。」蕭向翎突然笑道。那笑浪蕩得隨意,又夾雜著與輕浮不搭邊的寒,像是從北疆刮過的刺骨冷風。
「刀尖舔血之人,哪來的心。心都沒有,又何談忠心?」他說,「天寒,二殿下請回吧。」
門驟然被開啟,江馳濱回過神來。
倉皇的軍士跪到腳邊,「殿下,大事不好了。」
江馳濱心一緊。
「您要救的那位囚犯,在牢中……咬舌自盡了!另外……陛下急召!」
江馳濱一上朝就感覺到了形勢不對。
大殿中氣氛微妙,刑部一干人站在左側,江嶼背對門口站在右側。而蕭向翎竟由兩位士兵看守立於右後方,他身上並無任何捆束,周身衣物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