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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會兒?」漠竹見他臉色不佳,不由說道。
武帝咬牙搖頭,雙腿卻伸不直了,他只能挪動膝蓋跪上石階,滿臉的汗珠不斷滑落,幾滴墜在眉睫,一個不甚就掉進眼裡,一陣刺痛傳來,讓武帝的意識清醒了不少。
那蜿蜒如飛天神龍一般的長階直直延伸到永全寺大門,兩人小如螻蟻,緩慢而沉重地向永全寺靠近。
漠竹看了看武帝挺拔筆直的脊背,又看了看懷中酣睡的何垂衣。睡著的何垂衣顯得很溫順,除了臉色比平日蒼白些,看上去沒有多大的差別。
在他看來,這張平淡無奇的臉,此時格外地讓人生氣和心疼。
「你愛他嗎?」漠竹問道。
武帝的身體僵了一剎,垂下眼睫,沒立即回答。
他好像需要想一想。
愛或者不愛,如果問這個問題的人是何垂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不愛。
問這個問題的是漠竹呢?自己該怎麼回答他。
「朕……需要他。」
像人需要食物,魚需要水。
漠竹瞳孔忽然放大,「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要逼走他?」
這個問題,武帝遲遲沒有回答。
此後,直到跪上永全寺,武帝也沒有回應。
掃地僧人給兩人看茶,便前去通報善業方丈。
武帝撐著地面想站起來,奈何雙腿無力,幾次站到半途又跪了下去。他渾身顫抖得厲害,咬住牙齒,幾次三番地起身仍無濟於事,可他不甘心,數次失敗仍試圖站起來。
他忽然覺得好笑,原來真的有因果報應,前不久才讓貴京王跪上了永全寺,這會兒又輪到自己了。
漠竹也不比他好,他解下道袍,鋪在地上,讓何垂衣靠坐著牆壁,他喘氣不勻地蹲下身,探了探何垂衣的脈搏,見無異樣才鬆了口氣。
轉身走向武帝,見他正坐在石階上揉捏著小腿,於是又端了杯茶過去。
武帝接過,喝了一口,兩人心平氣和地待在一起倒是少見。
不多時,僧人終於歸來,漠竹兩步迎上前,問道:「解藥呢?」
僧人嘆息地搖了搖頭,雙手合十,對武帝鞠了一躬,勸解道:「施主,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武帝臉一冷,卻也不覺得意外,他早就猜到善業方丈不會輕易將解藥給他。
「少廢話,他怎麼才肯把解藥給朕?」
僧人又嘆息一聲,「方丈說,施主心不誠。」
漠竹怒起,道:「都跪上來了,心還不誠。我心誠,讓我掏出來給他看嗎?」
「施主太浮躁。」
「施主跪上永全寺,額頭卻絲毫不見血,可見其心不誠。方丈不見心不誠之人,佛祖不允心不誠之事。」
漠竹突地從原地消失,轉而出現在掃地僧的身後,用九節鞭勒住僧人的脖子,臉色陰沉道:「我替他跪。」
僧人似乎有所預料,絲毫不驚慌害怕,說:「施主切莫衝動行事。」
「要心誠?我替他跪,我比他心誠!」
「方丈囑咐,他今日只見一人。」
「他找死?」
武帝不知何時站起身,「漠竹,別幹多餘的事情,你們在這等朕……」
漠竹憤怒地看僧人一眼,隨後回到何垂衣身邊,用道袍裹住何垂衣將他抱起。
「我和你一起去,如果留在這裡,我會忍不住殺了他的。」
兩人耗費兩個時辰跪上永全寺,又用半個時辰走了下去。
膝蓋傳來的鑽心的疼痛,不知何時已經掩蓋了全身,他的四肢僵硬得幾乎抬不起來,下山途中,若不漠竹及時拉住他,從這裡摔下去,他一定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