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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窘然而立，沒甚底氣地喊出一聲&ldo;涵姐&rdo;。
林涵就站在那兒，也不過來，把穿胸牌的帶子繞了又散，散了又繞，看著她，&ldo;……陪陳知遇過來的？&rdo;
蘇南驚出一身冷汗。
&ldo;還有事，回頭再說吧。&rdo;林涵瞥她一眼，往教學樓裡去。
午後的風颳得那立著的塑膠展板嘩嘩作響，半邊身體都給吹涼了。
陳知遇應付完提問的學生，又被圍著簽了幾個名字，總算順利從報告廳逃脫。
一進二樓休息室，立即有接待組的學生遞上礦泉水。
陳知遇拿著，一口都還沒喝上，又有幾個大的老師過來與他寒暄，終於聊完，他才發覺休息室靠窗那兒坐了一個人。
&ldo;林涵。&rdo;
上午兩人在座談會上見過，本來約定了一起吃中飯，兩個人分別被大的老師給領走了。
林涵瞅他，&ldo;猜我剛在門口碰見誰了？&rdo;
&ldo;誰？&rdo;
林涵不作聲，直起身，從茶几上放的一排礦泉水瓶裡拿起一瓶，擰開喝了。
陳知遇心下瞭然，伸手去摸煙盒，掏出一支低頭點燃，&ldo;出去說吧。&rdo;
教學樓後面一條林道，金燦燦銀杏葉落了一地。
兩人走到樹底下，背對著步道。
跟前是老教學樓年久失修的窗子，藍色玻璃外爬滿了藤蔓，半數都枯黃了。
林涵瞅著窗戶裡透出來的奶白色的日光燈，不鹹不淡說：&ldo;我聽旦大有人議論過，沒當這個真……&rdo;心裡覺得沒滋沒味，很不舒坦，但也不知道這不舒坦的勁兒到底是沖誰，&ldo;……誰主動的？蘇南？&rdo;
&ldo;我主動的。&rdo;陳知遇抽一口煙，&ldo;你借她十個膽她也不敢主動。&rdo;
林涵心裡生出一股闇火：&ldo;蘇南這孩子耿直，在我跟前待了快三年，我一直看著護著，要不是我不是博導，鐵定是要讓她繼續跟著我的。你上回問我要人，我還高興呢，心想跟你去崇大是條好出路，也不算明珠暗投。你的情況我多少了解，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發表評論，可你這……且不說蘇南是我學生，即便她不是，換成別的什麼小姑娘，你來這一手，是不是有點兒過了？&rdo;
&ldo;我沒跟她鬧著玩。&rdo;
林涵愣了一下。
煙霧繚繞而起，&ldo;我八月份跟程宛辦了離婚，沒往外聲張，這事蘇南知道。&rdo;
林涵手指用力，從休息室裡拿出來的礦泉水瓶子快給她捏出一道凹痕，&ldo;……那楊洛呢？&rdo;
陳知遇目光掃過來，&ldo;關楊洛什麼事？&rdo;
&ldo;你跟她第一回見面，她千里迢迢給你背過去那石頭，你不是替楊洛收集的？你不覺得誅心？&rdo;話語剛落，她頓了一下，也自覺語氣有點重了，去看陳知遇神情，他倒是平平淡淡，也似乎沒什麼要辯解的意思，&ldo;……老陳，蘇南單純，你別拿她當一劑膏藥使。&rdo;
淡青色煙霧後面，他一雙眼睛極深，看不出情緒，&ldo;真拿她當膏藥使，用完了揭下來，是會要了她的命，還是會要了我自己的命？&rdo;頓一頓，&ldo;……我不年輕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