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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父親的眼睛,&ldo;你逼著我們學習,不就是為了這個?&rdo;
陳父一抬手,狠狠抽了陳紀衡一個耳光。陳馨驚呼一聲,用手掩住了口。
陳母放下碗筷,用餐巾優雅地抿抿唇角:&ldo;好了,吃完都走吧。&rdo;陳馨忙起身斂碗筷。陳母道:&ldo;你放下,學習去,時間多緊迫?讓紀衡來,也有點事兒幹,免得一天到晚出去玩,不務正業。&rdo;
陳馨只好放下筷子,瞥了哥哥一眼。陳紀衡臉色很木然,看不出喜怒。陳父陳母一起進房間去看書。陳紀衡坐了一會,慢慢站起來,一點一點清理桌子上的殘羹冷炙。
水流嘩嘩地澆在髒碗上,騰起一片雪白雪白的洗滌劑的泡沫。陳紀衡兩隻手都浸在涼絲絲的水裡,偏頭瞧見煤氣罐的閥門。那玩意在日光燈下異常醒目,像只閃著邪惡的光芒的眼睛。
半夜裡起來,悄悄開啟,明天一早,全玩完了。
陳紀衡興味盎然地笑一笑,忽然想起這是夏天,屋子裡的窗戶全開著,操作的難度是那樣大。
他扔下髒碗,帶著兩手泡沫湊到廚房的窗邊,隔著灰撲撲的樓群望向天邊那抹艷麗的晚霞。忽然很想扯開嗓子&ldo;嗷嗷&rdo;地嘶吼一通,張張嘴,卻一聲也發不出來。
陳紀衡喘息一陣,終究還是走回去洗碗。
髒碗在他的手下一點一點去掉汙漬。陳紀衡洗得很仔細,彷彿這些對他來說,是一生要做的最後一件事。白皙修長的手指的動作有一種病態般的偏執和優雅,一如他的母親。
洗完碗擦桌子,然後坐回去,攤開書本。書裡夾著一張名片,那是羅赫給他的,上面標明瞭地址和手機號碼。陳紀衡拈起名片看了很長時間。
那天晚上陳紀衡睡得很沉,連個夢都沒有做。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睡得這樣香甜過,連早上父母和陳馨起床離開都不知道。
當然,他們也沒有叫他。陳紀衡在父母眼裡,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陳紀衡睜開眼,到洗手間裡沖了個澡。他好整以暇地拉開自己的衣櫥,翻出一些舊衣服,整齊地塞進一個大包裡。冷不防看到抽屜底下躺著一條髒兮兮的半袖襯衫,陳紀衡瞧著眼生,想了半天才想起竟是孫建軍落在這裡的,一直想洗完還給他,竟忘了。
陳紀衡拿起襯衫聞了聞,味道消散好些,但還有點,是孫建軍身上的那種。陳紀衡猶豫一下,把這件襯衫也放進大包。
他掏出所有的壓歲錢,數一數一千零二十四,和吉利與不吉利都無關的數字,妥帖地放到衣兜裡。
出去的時候他把這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又看了一遍,查詢可以帶走的對自己有特殊意義的東西。鋼琴可以忽略,書也沒什麼用,但書架邊上的一本吸引了他的目光‐‐牛虻帶著寬簷帽,銳利的眼睛盯著他,臉上的刀疤清晰可見。
陳紀衡拿起它,還記得當初孫建軍問主人公為什麼要離家出走,自己怎麼說的?信仰?陳紀衡失笑,多傻的回答。他一手拿著書,一手拎著行李包,把家鑰匙放在門廳的小臺上,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陳紀衡走到孫建軍家樓下,小翠正出來扔垃圾,樓上孫建軍在喊:&ldo;翠姐,我的運動服放哪啦?幫我找一下。&rdo;
&ldo;好嘞好嘞。&rdo;小翠答應著倒完垃圾往回走,嘴裡嘟囔,&ldo;學校就在s城,開車也就半個小時,真不知道帶那麼多東西幹什麼,麻煩死了……&rdo;
陳紀衡看著她急匆匆跑上樓,從樹後走出來。沉吟片刻,終究沒去找孫建軍。他走到樓口,在一排排信箱中檢視,然後把《牛虻》塞進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