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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不錯……蘇木柏是我爹…………他去何處,必定要交代我…………」他的聲音極低,帶著絲絲悵然,彷彿將將夢醒,又彷彿仍在夢中。
柳黛不解,「你學我說話做什麼?」
「不做什麼。」蘇長青直起背,端坐起來,終於抬眼看她,「所以你從一開始接近我,萬事留我一條性命,甚至……甚至一步又一步親近我,囑咐聞人告訴我你的去向,引我相救,就是為了從我身上套出我爹的下落,好讓你能在死之前解決最後一個仇人?」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長串話,聽得柳黛先是一愣,後是被人揭穿的羞憤,不過越是往後,時間越緊,她的企圖便越是不加掩飾,蘇長青這時候才看出來,才肯說穿,便是身在此山,難以看透。
隔了片刻,柳黛拉上衣襟,冷下臉來,「你說的都對,不過……蘇長青,你想過沒有,要從你嘴裡套話,我何必繞這麼大個圈子,一隻冰冢已經足夠讓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怎麼?你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試上一試。」
蘇長青靜靜看著她此刻那張冷漠無情的臉,心裡一抽一抽地疼,面上卻緊繃著,抿起嘴角,沉默不語。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彌足深陷,抽身不及。他只記得她一時溫柔嬌俏,一時冷若冰霜,她一笑,彷彿是這天底下最心善最甜美的小姑娘,一皺眉卻又能毫不留情殺盡天下人,包括他。
他猜不透她,控制不了她,也影響不了她,她的一切言行都在他的能力之外,但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會為這一絲追不上的光,傾盡所有,不願回頭。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柳黛身邊,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她,在她耳邊低聲且無力地說:「你放心,我帶你去…………」
說完便鬆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間屋。
餘下柳黛一人,她虛弱至極,索性橫倒在床上,心裡想著,她這樣的身子,如若見了蘇木柏,恐怕也難輕鬆取他性命,更何況他隱居深山十數年,想必已然修成獨步之功,千方百計去找,說不定是自尋死路——
想著想著,忽然發覺側臉一片冰涼,伸手一撫,原來都是涼透了的淚…………
早知道,就該在蘇長青身上種蠱,種一千種蠱,叫他生不如死,叫他乖乖聽話,也叫他早早死了,省得如此千般萬般,讓人柔腸百轉,心如刀割。
柳黛迷迷糊糊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天已經大亮,蘇長青端來早飯,柳黛把自己上上下下收拾妥當,與他同桌吃飯。
兩個人一改往日相處情形,雙雙都做了鋸嘴葫蘆,一頓飯吃得緊繃,誰也沒心思去注意早飯到底吃了些什麼,只曉得蘇長青放下碗宣佈,「一炷香之後出發。」便轉過身出門去。
柳黛撇撇嘴,琢磨著蘇長青這屋子裡不知有沒有趁手的兵器,最好是刀,再不濟到了地方,他得想辦法把蘇長青的佩劍弄到手,不然還像昨晚上那樣打,她可是要吃大虧的。
無奈繞著院子溜達一圈,也沒發現任何能殺人的東西,她只好繼續做鋸嘴葫蘆,與蘇長青一道上路,兩人一人一匹快馬向西,一天一夜之後,到一座無名山下,山路難行,又棄了馬,靠兩條腿翻山越嶺,再耗上半日,總算找到一處青石砌成的小院,院裡有花右草,更引了活水,建了涼亭,亭子裡一張石桌,趴著三隻曬太陽睡午覺的小花貓。
聽見人聲,小貓睜開眼,喵喵兩聲,聽得柳黛殺人的心思都弱了下來,能抽空感慨起此處是什麼神仙洞府,倘若她也能過上這般瀟灑日子,她才懶得東奔西跑拆人骨頭。
正看貓,門響了,出來的那人青布長衫,眉眼舒朗,舉手投足自有一番溫潤之氣,便是在這山野之中也有謙和貴重之意,是個超塵絕俗的人物,難怪蘇長青他娘,貴為郡主,也要為此人動心。
蘇木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