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第二章-7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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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梁思喆伸手把兩隻耳機扯下來,煩躁地坐了起來。
樓下激情澎湃的歌聲吼了快一個鐘頭了,還是沒有一丁點要消停的意思。房間隔音太差,戴著耳機也抵不住魔聲入耳。那聲音甚至不像從他耳朵裡進入的,更像是從四面八方滲進來然後侵入骨頭縫裡的,讓人避無可避。
這得幾點才歇業啊?不會要唱到天亮吧……
他忍無可忍地把耳機扔到一邊,換上衣服,下床穿好鞋,拉開門走了出去。
經過那排黑洞洞的木門時,他再一次忍不住想,這裡面究竟住人了嗎?如果有人在住,他們究竟是怎麼忍受樓下的噪聲的?
小巷裡的其他商鋪都已經打烊了。夜晚那陣熙攘熱鬧的煙火氣這會兒如同退潮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梁思喆一出現在門口,就有幾個抽著煙的酒鬼扭頭打量他。
二樓白光閃爍,映在樓下的路面上,跟覆在地面上厚厚一層反光的油汙交相輝映。
他沿著路肩往前走,不自覺又來到了那家酒吧。
酒吧似乎要打烊了,裡面的樂聲已經消失了,有人走出來,一手提著一大袋垃圾,另一手拎著一個破舊的木吉他。
那人是出來扔垃圾的,路過樑思喆的時候,見他停在路邊朝酒吧的方向看過去,特意朝他掃了一眼,懶懶地說了聲:“打烊了,明兒再來吧。”
有些特別的京腔和煙嗓,梁思喆打小學音樂,對一切聲音都很敏感,於是他立即辨別出幾小時前他在門口聽到的那首《一塊紅布》,應該就是這人唱的。
那人掀開垃圾桶的蓋子,提起手裡那袋垃圾扔了進去,垃圾桶隨即滿了,然後他彎腰將那把破舊的木吉他靠在了桶邊,空著手走了回來。
見梁思喆還站在原地,那人又看了他一眼,這次開口搭話了:“喂,杵這兒幹什麼呢?”
梁思喆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著他問:“那把吉他不要了麼?”
“是啊。”
“那我可以拿走麼?”梁思喆又問,既然是垃圾的話。
“你想要就拿走吧,”那人無所謂地聳聳肩說,“不過它已經破得彈不了了,而且弦還斷了。”
“沒關係。”梁思喆說罷,走過去把木吉他拎了起來,在黯淡的燈光下打量著琴身。那人說得沒錯,這把木吉他實在太舊了,琴身的烤漆掉得斑斑駁駁,讓人辨認不出它原本的顏色,斷了的那根弦無力地蜷縮在半空。
那人也跟著走了過來,停在他旁邊問:“你會彈?還是想學?”
梁思喆說得很含糊:“想試試。”
“哦,以前好像沒在這兒見過你啊?頭一回過來?”
梁思喆“嗯”了聲。
“怪不得……來做什麼啊?”
梁思喆看上去就不屬於這條巷子,若是硬要把他跟這裡扯上關係,那他只可能是來這間酒吧的。沒想到梁思喆給出的答案出人意料:“來打工的,”還回頭示意了一下不遠處藍宴閃爍得極為浮誇的燈光,“在那兒。”
那人怔了一下,隨即笑道:“開什麼玩笑啊……”
“真的。”梁思喆語氣自然,叫人難辨真假。
“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那人沒跟他較真,“這吉他我幫你找人修修吧,要不真沒法用,今天剛從後臺收拾出來,不知道哪年扔在那兒的。” 那人把吉他從他手裡拿過來,隨手撥了兩下琴絃,變了調的琴聲像是那種快要播到沒電的老式錄音機。
梁思喆想了想問:“麻煩麼?”
“嗨,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我朋友專職修這個,隨手的事兒,過幾天修好了我拿給你,留個電話?”
梁思喆把手機號碼報給那人,那人回撥過來。鈴聲沒響,他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