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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楊雲若見眼前的響馬頭兒,約摸五十歲上下,面如土色,闊口下一部短髯透著些許雄壯,便笑道:“常聽人說,這綠林裡的英雄多是些行不更名作不改姓的,你這半老不老的樣子,瞧著也勉強算是威風尚在,卻為何黑布罩面遮遮掩掩的,豈不令人恥笑。”
那響馬首領本已是惱怒萬分,如今又遭了這一頓搶白,越發的是怒不可遏。
“小丫頭,你作死麼?”說罷,一招“蒼龍擺尾”,掌鋒直奔雲若頸項而來。
楊雲若見他前番只一刀便震開身形魁偉的韓鏢頭,知是來者力大過人,顧並不敢硬接這一招。忙將裙下蓮步疾轉,將將的避過這一掌去。饒是如此,根根秀髮卻被這掌風激盪起來,久久不曾落下。
只聽那廂咔嚓一聲響亮,早有一段碗口粗的樹枝,被憑空劈落在地上。
一旁的雙兒,見雲若條條青絲宛若墨菊般綻放開來,襯得一張白皙的面容更多了幾分灑脫。競拍起手來叫道:“師姐,你這會兒的樣子果然是好看得很吶。”
楊雲若此時卻無此閒情,這一陣掌風令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口中叫道:“這哪裡是什麼響馬,分明是哪個魔道兒上的祖師到了。雙兒,還不快來!”
第四章 交戰之間 三
卻說那響馬首領傾力一擊,竟然落空,當下心中大駭。
趁他略一愣神的功夫,雙兒已欺到身後,找準後心便是一掌。那響馬頭兒聽得背後掌風襲來並不回頭,略一側身,左臂揮出去迎雙兒那一掌;右手順勢疾出,直奔楊雲若而來。
這一招喚作“野馬分鬃”,一石二鳥,實為上乘招法。卻說那雙兒眼見就要得手,心中不免竊喜,卻見那半老頭子左肩微斜,一隻手早已變作爪狀,前來搭自己的手臂。雙兒見了不禁大驚失色,心道:若是被他這招“惡虎叼羊”擒住了手腕子,那可就不好玩了。慌忙硬生生撤了這一掌,身子也就勢斜掠出去。
再說這楊雲若,勉強躲過了第一掌,便覺眼前的這個人功夫好生了得,自己獨自恐怕難以應付,於是喚了雙兒前來幫忙。眼見那雙兒已到了敵人背後,心中那根繃緊之弦不免已鬆了幾分。正待出招,卻猛見那第二掌已經來了。雲若料想:有師妹在必然分散了對手的精力,這一掌必是弱了許多。便暗運了力氣,打算應他這一掌。
剛一出手,便暗自叫聲不好,但覺那掌風非但未弱,勢道反而比先前那一掌更強了兩分。
忙換了個“撥雲見月”的招式,試圖挑開對方胳膊。不料,那手臂競山一樣沉重,絲毫動搖不得。
此時那手掌卻已快碰到鼻子尖了,再要換招已是來不及了。那楊雲若情急之下,競本能地徒然側彎了腰肢,匪夷所思地避過了這一掌。
“哈哈,師姐果然是腰綿似柳。”一旁的雙兒,又喊開了。
雲若直起身子,叫聲好險。卻見雙兒立在那響馬身後一丈開外,兀自鼓掌笑叫,便強壓了怒氣道:“你這丫頭,方才見你出招,怎的卻又退了?”
雙兒依舊笑道:“這老傢伙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競要抓俺的手腕子。俺可不能讓他抓住了,不然這雙手恐怕日後繡不得花了。”
雲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打趣,快隨了我戰這老賊。”
三人復又戰作一處。
那響馬頭兒的功夫本在楊雲若之上,只是起初大意,方被初出茅廬的雲若憑一股銳氣摘了蒙面的黑布。如今兩擊不中,出手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雖是有雙兒助陣,打著打著,雲若也難免漸落下風。
再說那韓興,雖是被眾響馬圍在當中,卻依舊左衝右突,毫無懼色。這螳螂刀法,講究的是個出手綿密,最宜以寡敵眾。說到這鏢師們出門行鏢,通常一行僅十數人。然山高水深,響馬們往往人多勢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