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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卡在遠離,剛才是車尾掃到了水泥柱,被擋了一下後,改變了姿態,被慣性推著繼續翻滾向前,不知多少人多少車被它碾壓碰撞。
逃,往右前方逃。我在這以毫秒計的變化中竟還能有這樣的反應。但那個方向,有車打橫著飛過來。是最先被集卡撞到的那輛本田,它被撞地轉了超過一百八十度,上了我這邊的人行道,臨街一家甜品店的玻璃被它稍稍磕到,立刻粉碎,它猶未停下,反扳直了身子,裹帶著一蓬玻璃渣,蹭著牆邊就過來了。
右前換左後!我使勁把力改過來,但卻無法做出正常的退步動作,甚至無法站穩,踉蹌用腳後跟在左後方退了一步,就仰天跌去。
往左往右,往左往右?人在半空,背未著地之時,我在心中急問自己。
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睜大著眼睛,看著眼前一切。高樓、狹天、陰雲浮動,陽光晦暗,一隻麻雀飛掠而過。
它往哪裡,我就往哪裡,我跟著麻雀。
但……它是直飛的,不往左,也不往右。
著地。
我沒有往任何一側翻滾,就那麼直挺挺砸在地上。
然後,我半個身子就在本田車下了。
那車停在我肚子上方,不再往前,我完好無損,甚至沒有被它的輪胎擦碰到。只是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氣力,全身上下,從四肢到眼皮,都不再受我的控制,停在那兒一動不動了。如果這時候,從我上方掉下來塊石頭,我連側一側腦袋都做不到了。
我已經到了極限,不,我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極限。
接下來,就聽天由命,如果託盤還安排有另一環,那我也沒辦法了。
好在託盤畢竟不是上帝之手,這一系列幾乎致命的打擊是透過預先某個小推動達成的,哪怕它能透過監控探頭看見我活了下來,也不可能再補上一擊。嚴格來說,它只是一段程式,只不過是一段掌握了巨大資源的程式。
耳朵接收著各種各樣的聲音,但我覺得世界已安靜下來。剛才開啟的血淋淋的地獄之門已經關上,咆哮的死亡氣息已經消散。氣力在一點一滴回流,我慢慢握緊拳頭,然後又攤開手掌。我發現自己是雙臂展開躺在地上的,就像個十字架。
當我感覺到痛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完全活了過來。背、屁股、手、臉頰,有鈍痛有刺痛。我用手肘撐著從車下慢慢挪移出來,站起來的時候,環顧四周,才知道,這片安靜不是我的錯覺。眼前的一切太過慘烈,身處其中,重傷者已無力哀號,輕傷者只有屏息,所有的車輛都停下,所有的行人都駐足。哦那不是駐足,那些完好的人,或倚牆或癱坐,彷彿是張黑白照片裡的皮影子。只有警笛孤單地在風中號叫,甚至車裡的巡警在我站起來的時候,都還沒能從車裡下來。
我藉以避禍的水泥電線桿並未完全折斷,只是被撞得彎了,形成的夾角正好卡住了原本就在制動中的本田。車的一側嚴重受損,安全氣囊攤出來了,但駕駛員應該沒事。
馬路中央一輛橋車底朝天躺著,另有一輛車撞在集卡留在人行道上的車尾,頭部癟了進去。而那輛肇事的集卡,側翻著撞進了星巴克,看樣子把星巴克和旁邊一家服飾店的隔牆都撞塌了。我記得出來時,店裡還坐著六七個人吧。有血從貨櫃下滲出來,那應該是原本在人行道上的路人。更遠些,一輛suv衝上了人行道,一輛別克轎車攔腰撞在輛公交車上,到處都是倒在地上的助動車,一眼望去,至少看見三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名巡警從警車上下來了,他們站在車門邊,用對講機呼叫著。
哭聲終於開始起來了。
我掏出願望滿足器,發了個訊息。
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