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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達沉默了一瞬,臉上少見地出現了憤怒而痛苦的神色,他對伊裡爾說:「你把他們都獻給了鬾鬼,換取你,大哥和我的聲名利益?」
伊裡爾睜著一雙眼說不出話來,他的鬍鬚顫抖著,彷彿想要開口卻又不能開口。
「您問我要的聖物呢?」
見伊裡爾仍然不回答,路達又看向了賀思慕。
賀思慕道:「送給那鬾鬼殿主,幫他來躲避我的召名令。」
路達低下眼眸又抬起,逼視著伊裡爾的眼睛:「阿耶,是這樣嗎?」
伊裡爾咬了咬牙,突然一下子甩開路達的手,他原本蒼白的臉因為情緒激動而漲紅,他憤怒地舉手指著路達道:「我是你阿耶!我這都是為了誰?這都是為了誰!我們在王庭處處被看不起,被趕到這麼個小城來,半分家底也沒有。若不是我與鬾鬼做交易,我們家族如何能東山再起?你和你哥如何能到上京做官?你以為你就清清白白,如今倒來質問我了嗎!」
路達認真地看著他的父親,一字一句慢慢道:「阿耶,東山再起是你的願望不是我的,更不是他們的。既然阿耶已經背叛了蒼神,我理當引咎辭官,離開王庭。」
伊裡爾聞言便急了,邁步上來就給了路達一個巴掌,路達也不躲避,被伊裡爾手上的寶石扳指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你在胡說些什麼……辭官?你,你想讓你的兄弟姐妹們白死嗎?你要氣死我嗎?你對鬾鬼殿主……你還幫著他們,若鬾鬼殿主翻臉,你大哥怎麼辦?我怎麼辦?」
「我會保護你們。」
場面一時僵持住了,這父子倆明顯是雞同鴨講,各說各的,在伊裡爾氣得無言以對時,段胥插話進來。
他發揮了他打太極的絕學,說道:「我主人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鬾鬼殿主,他離化灰也不遠了,伊裡爾老爺倒不必擔心他翻臉。你說路達能有今天全是仰仗你與惡鬼的交易,我覺得倒也未必,當初鬾鬼殿主為什麼就能選中你呢?怕不是因為他發現你有個天生體質特殊,將來或許能成為丹支司祭的兒子。」
這一手太極兩邊都找補了一下,段胥為了將其坐實,轉頭看向賀思慕,道:「殿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賀思慕輕笑一聲,看也不看段胥,只是問路達道:「沒別的問題了?那我休息了,大半夜搞這一出,我著實睏倦得很。」
說罷她轉過頭目不斜視地從段胥身邊走過,彷彿沒看見段胥這個人似的,段胥也不言語只是歡快地跟著她。
路達目送他們離去,然後看向他驚惶又悲憤的父親,說道:「阿耶,我們要好好談談。」
段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想來路達不會得到他想要的悔恨抱歉,伊裡爾也不會得到他想要的感恩。
父子之間,血脈相連,恩重如山,卻心有罅隙,所求各異,有什麼好談的。
撫見城這一年到頭來最大的一樁事,便是伊裡爾老爺家走水,整座花園連同那赫赫有名的琉璃塔一夜之間都給燒毀了,供奉的聖物也失蹤不見。對於一向運氣好得驚人的伊裡爾老爺來說,這大概是一輩子裡最倒黴的事情了。
整座城裡的人議論紛紛,有惋惜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幸災樂禍的人說著他家夫人們脾氣差,家裡被打死的僕人也不知有多少,這可真是報應。
伊裡爾和路達徹夜長談,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結束談話。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只是路達沒再提起辭官的事兒,伊裡爾則提出要把金礦交給王庭,自己去上京蒼神祠中侍奉。
段胥和路達站在庭院中,看著僕人們忙碌地打掃收拾院子,段胥笑著說道:「少司祭大人,後院起火啊,這種局面正是當年大司祭和我師父最擔憂的罷。」
伊裡爾身為胡契貴族,卻摒棄了自己的神明而拜漢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