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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我」
內侍高涯低垂著頭,從昭安帝身後走出。
“高涯,你說說吧。”
昭安帝手指輕點扶手。
“七月十三,太子著奴才攜重金去大理寺換人;七月十六,太子在京城外將師意玄接走,藏在城外私宅,日日三餐侍候;七月二十二, 太子與師意玄相會,皇后娘娘派奴賜了毒酒……”
韓熠瞳孔似發生了地震,竟……竟就是那一日……
他雙手失去力氣,不可置信地望向皇后。
皇后臉上卻徹底失去血色,胳膊鬆下來,怔忡問:“高涯,你到底是……”
他本是她安插給太子的眼線。
“回娘娘,奴才是聖上的人。”高涯抬起了頭,面容依舊冷冰冰,“從派殺手刺殺聞香軒掌櫃事後,就是了。”
“好啊,高涯你這個——”
不等罵出聲,皇后自動閉上嘴,抬頭望向與她成婚已廿幾載的男人,那張臉冷淡而陌生。
想起上回他為了一個賤女人,猜忌她說——“朕真怕你哪天會派人來弒君。”
怕是從那時起,他便開始監視她了。
“韓郎,你竟算計我?”她的眼裡流下淚來,“你叫我含飴弄孫,我便將心思都放到兒子身上,叫他去疼愛妻子,也從未起過別的心思。”
“你說我擅用私刑,我認,那也是為了除掉那個欽犯,替君王分憂。但圖謀篡位這種罪過,陛下怎能隨意往臣妾頭上擱?”
“皇后可知,即使是罪犯,也不能受私刑。朕早警告過你了,你前日能派人刺殺泠兒,昨日能去殺個平民女子,今日能除掉欽犯,明日就能圖謀弒君——殺欲是會膨脹的。”昭安帝凜然道,“朕不能再由著你折騰了!”
皇后頹然癱坐下來: “韓郎,從嫁給你第一天起,臣妾跟你就是一體的,你為王,我為後,兒子是太子……臣妾就算長一百個心眼兒也不會要篡你的位……”
“算了,你又不會相信我……”她將匕首抵上脖子: “陛下若執意誤會臣妾,臣妾唯有以死明志!”
說著將刀迅速在脖子上一抹。
“阿媛!”
“母后!”
昭安帝和韓熠一同叫出聲,下一瞬匕首已被打落。
一直貼身護衛君王的蕭玉何劍未出鞘,只用劍柄就將匕首帶飛,但時間多少晚了些。
皇后脖子上還是劃出一道血痕。
“傳太醫!”昭安帝從椅上彈起,韓熠卻搶先一步攬住母親向後仰倒的身子,慌張抬手按住傷處止血。
“求聖上……允許奴才包紮!”王成不管不顧開始磕頭,得到昭安帝允許,立刻去取了藥箱,跪過來給皇后上藥。
總算先止住了血,皇后卻靠在兒子懷裡,閉著眼一言不發。
韓熠繃不住了,跪著向昭安帝哭道:“父皇,一切不關母后的事。她早就退到後宮,日日為兒臣和太子妃過日子操心,想的做的都是為了兒臣好。”
“是兒臣不懂事,從小到大總是惹禍,總叫母親焦心牽掛,苦口婆心。總叛逆行事,叫父親一回回失望……”他終於低頭認輸,“都是兒臣的錯,都是兒臣的錯,一切罪我,不在母親……”
“父皇,兒子不孝,不該私藏罪人,鑄下大錯,您還是斬了我吧!”他眼淚汪汪地向父親請求。
“夠了!”
昭安帝本就心煩意亂,此刻咆哮起來:“這裡不是朝堂,你們是朕的妻兒,沒人要跟你們算賬!你若不一回回惹事,你母親就不會一次次幫你收拾爛攤子。這回權當再給你們母子提個醒,你給朕回宮好好思過!”
他俯身從韓熠懷裡接過皇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親自抱著往太醫院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