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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棟用泥土建造的房屋,屋頂是用稻草鋪設而成的,房簷下有一窩燕子,因為下雨的緣故,所以全都飛回來的了。
屋門口坐了一個人,穿著青色的衣裳,他仰頭呆呆地看著燕子們。
那人見到藍田之後,笑著朝藍田點了點頭,出於禮貌,藍田也笑著回了一個點頭禮。
兩人就一同在屋簷下避雨,外頭的雨幕越發厚重,那雨簾讓人看不清遠處的風景。
屋簷下的燕子們在呢喃,黑貓在藍田腳邊抖著身上的雨水,那位青衫人一直看著那些燕子。
“這位小娘子,你可知道這些燕子在說些什麼?”青衫人突然間搭話,藍田被問得一臉懵,她又不懂燕子的話,怎麼會知道燕子們在說些什麼,只好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青衫人看著藍田的模樣,笑了笑,然後指著一隻在燕巢外飛翔的燕子說:“這隻燕子在邀請它的妻子去雨中穿梭。”
藍田來了興致,湊過去看,認真地聽著青衫人說:“這是在燕巢裡的是它的妻子,你猜它的妻子說了什麼?”
藍田再一次搖了搖頭,那位青衫人翻譯道:“它的妻子說,春雨細,夏雨密,春已去,身半老,不敢迎雨飛。”
“啊?這樣子啊,那他們為什麼不敢迎雨飛?”藍田歪著小腦袋問一旁的青衫人。
“呵!你這小娘子問得著實有趣,看你這裝扮似是不常出門吧?這夏日的雨,密集得很,那燕子已是半老之軀,再在雨中穿梭,恐身上染疾,它的孩兒還幼小,若是不慎感染風寒,幼燕就無燕照顧了。”
青衫人說完之後,外面的雨水逐漸減少,他見雨小了,就離開了屋簷。黑貓見他離開,趕緊跟了上去。藍田也只好跟著他們倆。
田間小道上,青衫人走在前頭,他身後不遠處有一隻黑貓,而黑貓之後又跟著一位紫衣少女。
兩人一貓一同走到河邊,那位青衫人看了看不遠處還沒有走遠的雨幕,在河邊的柳樹下停住了腳步。
柳樹下有一位小書童,背上揹著一個錦緞做行囊,裡面鼓鼓的,似是裝了不少東西。
藍田看著雨水落入河裡,與河中的水彙集在一起,奔流直到大江大海。
初夏的柳樹碧綠得彷彿要將那綠色溢了出來。茂盛地垂落在地上的柳枝,彷彿要將這天地都梳掃上一番。
柳樹下不知何時出現一張石桌椅,小書童在一旁研磨,那位青衫人此刻正提筆作詩,藍田湊近了看,只見他在紙上寫道:
曉木千籠真蠟彩,
落蕊枯香數分在。
陰枝拳芽卷縹茸,
長風回氣扶蔥蘢。
野家麥畦上新壟,
長畛徘徊桑柘重。
刺香滿地菖蒲草,
雨梁燕語悲身老。
三月搖揚入河道,
天濃地濃柳梳掃。
“小娘子喜歡這詩?”青衫人見藍田看得很認真,詢問道。
“嗯,喜歡!”藍田點了點頭,這首詩的大概內容就是她之前見到的景色,比起這首詩,她更喜歡這些字。
怎麼會有人寫毛筆字這麼快,還能寫得這麼好的?每個字都蒼勁有力,鸞飄鳳泊。
藍田認為自己的毛筆字寫得還不錯,可是卻遠遠不及這位青衫人所寫的。
“小娘子既然喜歡,那這首詩就送與小娘子了!”青衫人親手將詩卷了起來,雙手遞給藍田。
藍田愣了一下,這麼貴重的東西說送就送的?文人不是挺寶貴自己的詩作的嗎?而且自己和他好像只有一面之緣吧?
“相逢即是有緣,還望小娘子收下。”那位青衫人將詩卷遞到藍田眼前了。對方都如此了,藍田覺得不收也不好,就雙手顫顫巍巍地接過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