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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雖然不用進行宗教意義上的懺悔,但心中已經在懺悔某件事。
懺悔室是一間被木板隔開的屋子,一邊擺著一張椅子,隔在當中的木板上有透過聲音的小孔。
懺悔者和教士分坐兩側,互相看不到臉,只聽得到聲音。這樣的設計是為了保障隱私,沈漢坐進去時卻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
——看不見臉只聽得到聲音的設計,和他和莊燁一夜情的經歷有異曲同工之妙。
黑暗的空間裡,他的聲音響起,「我是一個很虛偽的人。」
「我們都是。」老教士說。
「我說過許多謊,並且絲毫不為此內疚。」
這回老教士沒有回話。
狹小空間裡,沈漢的聲音響起,他說。
「我冒充過人,欺騙過人,操縱過人,傷害過人。我不關心那些人,我知道那些事是我應該做的,所以我去做了,像我方才說過,我絲毫不為此內疚。」
「……那麼,孩子,你需要懺悔什麼呢?」
「我需要做一件事,誤導一個人,這件事的程度比我以往做過的都輕。我很清楚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會去做,可是,」他無奈地笑了笑,「我直到昨天晚上才發現,我比我想像的更在意他。」
四個小時後,華燈初上,夜晚的冷風吹過碧茵河。中城像是剛睡醒,冬末的冷風到這裡也被香粉和香水的氣味溫暖。
沈漢戴著黑色面具,走過垂著厚重簾幕的走廊。
「涅槃」裡的舞樂聲已經來到耳邊,走進廳內,他的視線在大片陰影和舞動的人群中穿梭,定在一張白皙的臉上。
小天鵝的身體細節洩露出驚喜,他匆匆跑來。
「您真的來了!」
止不住衝勁,撲入沈漢懷中。
——他想測試我胸口是否有傷。沈漢頗覺有趣的想,手段生澀,但想法可嘉。
可惜沈漢對疼痛的耐力很高,戰爭時期他執行過幾個情報任務,能在身體遭受痛苦時面不改色是一節必修課。
他看到小天鵝下頜收緊,一無所得。他在這時扶起小天鵝的手肘,「今天我來是為向你告別,我要離開新都了,不要等我。」
小天鵝退後一步,驚愕地看著他。
沈漢迎上他的雙眼,毫不隱藏,畢竟小天鵝不能透過他的虹膜認出他,「要是你願意,我可以請你喝幾杯,當做餞行。」
小天鵝臉色蒼白,仍說,「如果您恰好有傷在身,不應該喝酒。」
他不確定「啟明」和「沈漢」是不是同一個人。
沈漢否認,「我當然沒有傷。」
沈漢伸手去向侍者點酒,小天鵝站在原地,看他啜飲,靜得有些可怕。
「我想坐到窗邊去,如果你不想,就不必跟來了。」沈漢看向靠外的位置,那裡有幾扇玻璃,街上的人有可能偶爾一瞥,看到坐在舞廳外圍連喝酒也戴著面具的人們。
「既然您要走,」喧囂的背景下,小天鵝聲音低啞,「我可不可以看一眼您面具下的臉?」
沈漢端著酒杯,扮演一個不以為然的浪子,這類角色對他而言駕輕就熟,「為什麼?你要說你愛我,你要和我在一起嗎?要是你這麼說,我可以取下面具。」
在迷亂的燈影下,小天鵝靜得像一尊大理石雕像。
我刺破了虛幻美好的表象。沈漢的心情同樣沉重,又有點自嘲。
小天鵝意識到他不能愛「啟明」,他不能冒險去愛一個陌生人,一個在他在放縱慾望盡情享樂的低階場合遇見的陌生人。他有他的軍銜,他的職責,他的家庭。
他可以愛男人,但他愛上的男人必須出身名門,門當戶對,才能被這個社會接受。不能是一個姓名不明、長相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