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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之後,整個國家的天空與地面每日被往來的信鴿與驛使所覆蓋,公卿貴族們想知道如何站隊,富商巨賈要了解如何避禍,至於普通百姓家,只有去那茶館酒肆聽一聽訊息,企盼戰火莫要波及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局勢變幻之莫測,但凡有一日漏聽,便難免反應不及。
二月十五,本來平靜的建章城內,世子被皇帝害死的訊息一夕之間傳遍大街小巷。世子平素為人溫和謙恭,一時間家家哀慟,戶戶居喪。建章書院計程車子們更是群情激憤,自發來到刺史府門前請願參軍,要求劍指帝都,為世子復仇。
二月十六,壽王痛失愛子之下,發檄文痛訴皇帝六大罪狀,宣佈起兵,為李鴻討回公道。
二月十九,本勉強抵擋在平王軍前的皇帝主力部隊之一華陽軍突然投降。至此,平王到帝都之間雖尚有幾座城池,但和毫無阻攔也沒什麼差別了。
同日,帝都收到原屬於敖正炎麾下忠仁軍統帥羅其禮回信:忠仁軍在上次與壽王對戰中元氣大傷,至今未復,故難以響應皇帝召喚,保駕勤王。
二月二十,壽王終於磨磨蹭蹭地攻下了魏都,平王又接收了兩座投降的城池後,已經打到徽州城下,離帝都只有咫尺之遙。
二月二十五,這一切風雲,都與此時的祝絕無關,他正貪戀地享受這久違的,也是風雨前尚能抓住的母子溫情。
“兒啊,那娘就把藥碗拿出去了,你歇著吧。”祝母拘謹地接過祝絕手中的碗,為他掖了掖被角,低頭走出門去。
“嗯。”祝絕盯著母親離開的背影,眼神黯淡。這幾日無論他和祝母說過多少幼時之事來證實自己的身份,可母子間的那種隔閡感始終都在。母親看他的眼神時常帶著茫然與陌生,而嘴裡也再不如昔年一般喚自己“小絕”。
然而此時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門甫一帶上,祝絕再也忍耐不住,一頭扎進被窩裡面,把一角衣袖死死咬在嘴中,渾身上下仿若篩糠般顫抖。
李盛的人能幫忙按祝絕所記下的燕擇友藥方幫他抓藥,但卻無靈芝那樣的醫者能為他施針,每一次藥癮發作,都要比在皇宮之時痛苦百倍!
燕擇友說過,解除藥毒,需登仙散與解藥之間慢慢替換,以減輕副作用。因此短則數月,長則半年方能完全戒斷。若急功近利,一開頭就用解藥代替登仙散,輕則因藥力不足難以忍耐,意志不堅者甚至因此放棄治療,重則藥毒發作之時氣絕身亡。
可祝絕等不了那麼久。李盛讓他養傷,但他知道那不會太久,也不知道計劃到底如何。到時候他若還是藥癮深重,一旦遭遇突發情況,無登仙散在手,他有可能重新屈服於壽王淫威之下。因此,他只能趁現在身處安全之地時儘快解毒,畢竟再怎麼毒發,他也不會真的死。
被子突然被掀開。
“祝公子,得罪了!”來人是李盛留下的手下之一。
“快點!”祝絕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痛苦地面目扭曲,五指不自覺地勾曲成爪,拼命抓撓身下床板。
來人趕緊用帶來的兩指粗的麻繩,把祝絕捆了個結結實實,又掏出布巾塞在他嘴裡。
“唔。”祝絕這才放下心來,盡情發狂。
兩人都沒注意,緊閉的房門外,茅屋轉角的陰暗中,祝母同樣抖得如風中落葉的身影。
祝絕越發蒼白的面孔,總在微微發顫的身子,換藥時從不讓自己在側,手臂上偶爾露出被綁過的淤痕,還有那第二日總是發潮的汗衫與被褥,祝母日日相處,又怎麼會看不出端倪呢?可兒子不說,她便只能當沒看見。
她不是不想像從前一樣對待兒子,可這陌生的樣貌、聲音,時時流露出的上位者的言談舉止,哪還有半分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影子?
她的小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