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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起來是常年不曾換洗,累積的汙垢汗漬。實際上也的確如此,不過更多的是人血和腦髓之類混合在一起,時日久了,才會形成這種腥腐之氣。”墨璟曄的嗓音淡淡的,卻勾得她心驚一跳,同時向那張床看去。
雲裳臉上血色盡退,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可腳下卻是不由自主,又退了好幾步,想離那張床再遠一些。
墨璟曄的臉色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可這太過匪夷所思,讓雲裳的眼中漫上狐疑。
墨璟曄凝望著她,唇角微揚,帶著幾分戲謔的疏懶:“我可不是信口開河。這位自稱獵戶的人,實際上卻是個暗中操持人口買賣的販子。你瞧這簡陋的茅屋,牆上掛著弓箭,但那些箭矢早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再看那角落裡,散落著幾張早已腐壞乾癟的小獸皮毛,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機,沒有任何價值。”
“按常理說,一個真正的獵戶,不是應該靠著打獵剝皮,將獵物拿到市集上販賣換取銀錢嗎?然而眼前的這位,卻讓這些賴以生存的弓箭和皮毛閒置瞭如此之久,甚至毫不愛惜。這難道不讓人心生疑竇嗎?”
墨璟曄的話語中透露著淡淡的嘲諷,卻又充滿了邏輯的嚴密,讓人不得不信服他的判斷。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一切的真相。這樣的他,讓人既感到神秘又充滿了敬畏。
雲裳擰著秀氣的眉毛,抬眼看他。
沒好氣地道:“販賣人口之事,他已經親口承認,還需你在此解釋麼?”
墨璟曄早知道她會有此一問,笑容更甚地伸手勾了她小下巴一記。
雲裳沒料到這個時候,他還有閒心戲弄自己,臉紅兇憤地瞪了他一眼。
墨璟曄的雙眸中,閃爍著明亮的笑意,他輕聲說道:
“我並非在向你解釋什麼,而是在傳授你一種智慧。我要教你如何洞察你所處的環境,是福地還是禍所。更要教你如何辨識人心,不要單純地將惡人誤認為善人。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裡,你必須學會保護自己,看清真相。”
他的聲音平和而充滿力量,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寶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和睿智,彷彿能看穿一切虛偽和謊言。
雲裳想到自己還一口一個大哥地叫這兇匪,不由羞愧難當。心中充滿了懊悔,為何自己會如此天真,輕信了他人的表面。
想到這兒,臉上也浮起紅潤來,赧然不語。
墨璟曄的目光落在了那張床榻上,心頭不禁微微一沉。
他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沉重與悲涼:“不知有多少無辜的生命,曾在這裡遭受了無情的摧殘。”
雲裳聽著他的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疑惑,不禁開口問道:“他販賣的不都是活人嗎?你又怎會說出這裡被害之人不在少數這樣的話來?”
墨璟曄回眸看向她,眼神晦澀,又不得不說:“那我問你,若是今日我喝下他的那碗粥,沉睡不醒……你我又會當如何?”
雲裳因他的假設狠狠一驚。
的確,假若墨璟曄未曾從昏迷中甦醒,那麼今日,他們二人恐怕都將深陷絕境,難以逃脫。
墨璟曄,定然會被人販子販賣,淪為做苦力的奴隸,最終,他的命運只怕是難逃一死的悲慘結局。
而她,若被那惡人強行玷汙,其身心所受的創傷將無法言喻。更可怕的是,她的性命或許也將岌岌可危。
她生來便是個驕傲的女子,心中有著自己的堅持和尊嚴。一旦被惡人玷汙,那種從心底湧起的屈辱和絕望,只怕會讓她再也無法面對這個世界,一心只求速死,以求解脫。
雲裳的腦中一陣轟鳴,再次望向那張破敗的床榻,還有被扯得半垂下來的床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