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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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伸向對岸。踩著溼潤黑亮的木板前行,任憑煙雨迷霧沾溼髮梢,聽著江水緩緩流淌的聲音,感受著腳下的清涼的風,我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從容。鳳凰古城內憂風情萬種的老街,長長的,窄窄的。鋪在地上的或是紅砂石板,或是青石板,踏磨的年月久了,石板已經光滑無稜,細雨飄搖的日子裡,石頭上的小凹坑積著淺淺的水,人們走過的時候,地上的水窪影影綽綽,也是一道別致的風景。某個瞬間,我看見了自己水窪中的倒影,一個幸福的女孩子,低眉淺笑。街邊的老屋,清一色的青瓦灰磚牆,高高的房頂,雕花的翹簷像鳥兒一樣展翅欲飛。老人叼著菸斗坐在半掩的木板門裡,帶著一臉自在的神情。小狗在巷間跑來跑去,不時被屋簷墜下的大水滴在在頭頂,縮縮脖子躲開了。一切都那樣的和諧,那樣的簡單。和他走完長長的跳巖,走過長長的青石板小巷,我們找到一家客棧。選了三樓臨江的小間,房間裡白白淨淨的床鋪,天然古樸的木質傢俱,窗外的風景——虹橋、沱江、遠山,只是因為雨霧,一切都在半隱半現之間,顯得不那麼真實。看了甚是歡喜,恨不得在床上打兩三個滾,文然細細問清楚了周邊的位置,開始整理東西。我纏著漂亮的招待姐姐要了一把油紙傘,好奇的東摸摸西瞧瞧,文然看了敲我腦袋,“讓你失望了吧!這東西可不能吃的!”拿了油紙傘,和文然出去吃飯,路上擦肩而過的行人,有很多和我們一樣的旅人,也不時走過纏著包頭的苗家婦女,揹著當地隨處可見的大竹簍。走在老街,迎面撲來的除了溼潤的雨霧還有濃濃的薑糖味。在老街,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薑糖作坊,熬糖的鍋就架在店門口。我拉了文然跑過去看完了店裡夥計熬糖、拉糖、剪糖的整個過程。心裡癢癢的,文然安慰我明天出來逛街時候多買一點帶回去。忽然想起來給他寄去的澳門糖果,拽拽他衣角,“文然,那個糖你有沒有收到?”
他愣了一下,然後不解的望著我,“什麼東西?”我黯然,看來還是沒有收到,隨即掩飾,“沒什麼,我好餓呀,我們快去吃飯吧!”
他咬了一下嘴唇,然後就是綻放的笑容,眼神裡面分明就是邪惡的意味。
鳳凰經典的四菜一湯一飯:社飯、血耙鴨、酸辣魚、糯米酸辣塊、蒸臘肉、酸菜豆腐湯。鳳凰人在飲食方面十分講究色香味俱全,以濃溶為宗旨。酸食是苗家人的獨特飲食習俗,正合了我的意——無辣無酸不成菜。我戳著魚肉,嘴裡唸叨,“做夢呀!簡直就是做夢呀,昨天還在北京今天就跑來了湘西,世界真奇妙呀!”文然仔細的挑著酸菜,搖頭晃腦的附和,“神奇呀!果然神奇,大前天在香港昨天在北京今天又在鳳凰,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呀!”我忍住笑,“誰要絕你路了?”他挑起一棵酸菜丟到我碗裡,吮了一下筷子,“範晨唄!非拉著我回南京。”
我停下筷子,“你不願意回去?為什麼?”他咬骨頭咯吱響,“某人不是要去某地旅遊,誠徵跟班加龍套一名?”再丟一根小脆骨,嚼的更大聲,“你知道嗎?範晨回南京其實是去找寧遠,但是我估計那倆冤家肯定會碰面!”
我撲哧笑出來,“好呀!馬上我打電話去問問寧清,十一過得如何?”轉念又說,“文然,不如我們後天直接回南京?你跟範晨聯絡一下?”他眼睛賊亮,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好呀!我正要這麼跟你提議的,親愛的,果然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唔!”一塊臘肉直接塞到他的嘴裡,結果他咬住筷子,得意的吮了一口,才喜滋滋的埋頭吃飯,剩下我不知道是接著吃還是換一雙筷子。黃昏時候,店外的紅燈籠一個個都亮了起來,老街因此增添了一抹亮色。很喜歡那些大紅的圓燈籠,在青磚灰瓦之間顯得那樣的妖嬈,卻又不失沉甸甸的滄桑感,是兩種迥異氣質的完美結合。
沱江邊上酒吧很多,晚上和文然無事可做,就躲進了吊腳樓上的小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