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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突破花籬、濠溝,一味大炮遠攻,不易奏效;挖地道也因距離過遠,事倍功半。九月初,秀成堂弟世賢從嘉興趕來助戰,於是,太平軍改變戰法,倚仗裝備優勢,近前槍戰,逼營肉搏。這一下曾國荃就有點吃不消了。因為此時湘軍個人裝備中大多為鳥槍、抬槍等&ldo;土槍&rdo;,火力不猛,射程也短,而李秀成所部&ldo;專用洋槍,力可及遠,皆&l;牛芒鬼子&r;(即閒散洋人)廣東、寧波商船購運者&rdo; 。敵我對陣,敵槍能射中我,我不能射中敵人;將士用命,而無用武之地。無奈之下,只能收縮防線,躲在子牆後面進行抵抗。而太平軍將湘軍逼進營壘後,便可達到濠溝邊上,&ldo;多用箱篋實土於中,排砌濠邊,明防炮子於上,暗鑿地道於下&rdo;。九月十二日,太平軍便挖通了一條地道,直抵營牆,我們看看地道戰的威力:
&ldo;十二日,瞥見西南一股悉並東路,潛伏雨花臺後。曾國荃知地道之將轟塌,令各營謹以備之。不轉瞬,而嘉字、吉後兩營外一聲霹靂,煙焰上沖,石塊、土塊飛入天半,營牆各崩塌十數丈&rdo; ;
一旦守不住營外濠、籬,敵軍就可以輕輕鬆鬆實行&ldo;定向爆破&rdo;。幸而曾國荃所部為百戰精銳之師,爆破前妥為部署,爆破後勇猛敢戰,拼死堵住缺口,敵軍才沒衝進營盤。此後,太平軍繼續挖地道,湘軍則總結教訓:與其被動挨炸,&ldo;莫若審賊所向,掘地數仞,隧而迎焉&rdo;,就是以地道破地道之法。填滿炸藥的地道才可怕,沒填炸藥,則不可怕;於是,兩邊對挖,一待&ldo;內外洞穿&rdo;,湘軍或&ldo;抽刃迭刺,聚而殲之&rdo;,或&ldo;燻以毒煙,灌以穢水&rdo;,或&ldo;伐木作薪,堵塞洞口&rdo;,總算抑制住了太平軍的地道戰。
以炮以洞,二李俱不能得逞,兩軍勢必陷入僵持之局。僵持,則餉糧彈藥能否補充至為關鍵。曾貞幹負責江邊糧道的防守,在水師接應下,頂住了太平軍的猛攻,乃能源源不斷從安慶、蕪湖等地獲得接濟。而南京防軍和城外李軍被曾營阻隔,無法接濟糧草;倘自蘇州前來接應,則長江兩岸鎮江、揚州為清軍佔據,江面另有湘軍水師,運船也無法透過。因此,太平軍無法保障後勤補給。加之太平軍八月中旬來此,未帶冬衣,十月後氣候轉涼,饑寒交迫,無法&ldo;僵持&rdo;,遂於十月初五日撤兵。曾國荃堅守四十六天,終於勉強保住陣地,沒有重蹈向榮、張國樑的覆轍。
三、戰天京曾九呆子
如前所述,只佔內圈陣地,不佔外圍形勢,腹背受敵、圍軍被圍剿的局面就不可避免。尤其是蘇州、常州、杭州、嘉興、寧國和九洑洲,這幾處要地,一天不被清軍控制,南京圍軍就一天不得安寧。南京城牆、石壘極為堅固,城中糧食彈藥儲備極為豐富,冒然強攻,傷亡必大,士氣必衰,一旦再有援軍來攻,是不是還能堅持四十六天,把握極小。在外圍未曾肅清的情況下,&ldo;長扎雨花臺,以二三萬勁旅屯宿該處&rdo;,必然是一種尷尬乃至危險的境況:&ldo;援賊不來,則終歲清閒,全無一事(伯牛案:城堅糧足,不敢攻城,故曰清閒);援賊
再來,則歸路全斷,一蟻潰堤(伯牛案:倘若糧道被斷,則必然崩潰)&rdo;;所以,最初曾國荃孤軍挺進雨花臺,曾國藩就不贊成 ,此次被圍攻,他就直接批評了:&ldo;此等最險之著,只可一試再試,豈可屢屢試之,以為兵家要訣乎?行兵最貴機局生活;弟在吉安、安慶,機局已不甚活,至金陵,則更呆矣&rdo; ;話說得很嚴厲,甚至連前此的克城之功也加以指摘。
湘軍陸軍名將,前有塔齊布、羅澤南,後有李續賓、多隆阿、鮑超,曾國荃雖然屢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