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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爆炸,敵人好像已經認準了目標,聯合星正在有條不紊地調集他們的空中火力對我們這個狹長的山谷進行地毯式攻擊。
山谷裡現在是死神的舞臺,雷與電的邪惡力量在這個狹長黑暗的甬道里肆虐地展現著它們的威力,一個接一個的巨大爆炸撕扯著山谷裡一切突出的物體,溪澗裡的河水混合著公路邊上被爆炸剝離的大塊石頭撞擊著山坡上的岩石發出讓人牙齒髮酸的撞擊摩擦聲,防空洞厚實的牆壁上,一些並不牢靠的附著物和小石子也在衝擊波的擠壓下撲簌簌落下來。
外面地獄般的景象讓防空洞裡的人們竭力地向防空洞的深處擠去。黑夜中我無法看清周圍人的面孔,但可以想像得到大家的表情。死神在洞口來回地遊蕩著,隨著防空洞的牆壁每被重重地撞擊一次,就有一股殺氣騰騰的死亡氣息在防空洞裡打個轉悠,大家於是便不由自主地向裡面更加緊張地擠進一次。狹小的防空洞滿滿當當地簇擁著幾個漢子,大家都張著嘴承受著巨大的聲波衝擊。我被幾個大口喘著粗氣的身體壓著,外面爆炸的閃光不時照亮防空洞頂端潮溼的岩石。黑暗中我的手被一個人死死地攥著,他的手臂開始還在微微地顫抖著,指甲深深地掐進我的肉裡面,隨著沒有盡頭的爆炸,他緊貼著我的身體像篩糠一般哆嗦起來。周圍幾個和他貼在一起的人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震顫起來,緊接著所有死死靠在一起的人如同感染瘟疫一般身體都開始哆嗦起來,我甚至聽到旁邊幾個夥伴牙齒撞擊的聲響。
爆炸聲逐漸停息下來。可是大家都沒有從防空洞裡出去的意思,誰知道下一撥轟炸什麼時候開始?
在防空洞的等待是漫長的,絕望與不安死死地按住每個躲在防空洞裡的人。我感覺自己好像待在一群驚恐不安的田鼠裡,自己也逐漸縮小變成其中的一員。
“我受不了了,讓我出去。媽的,不就是死嗎!”
在我旁邊的司機老陳憤然從嗓子裡擠出沙啞的咆哮聲。他奮力撥開眾人從防空洞裡衝了出去。
擁擠在防空洞裡的人們半天沒有從老陳的舉動中反應過來,大家直愣愣地看著老陳的身影消失在防空洞的出口轉角。
我內心深處湧動著的躁動不安的渴望瞬間被一根火柴點燃,火苗騰的一下沿著我的脊背燃燒起來,已經僵硬的肢體也在剎那間充滿了力量,充盈在頭腦裡的沸騰了的渴望讓我不得不盡力昂起自己的頭顱。當無法抑制的火苗撲地躥進喉嚨盡頭的時候,我輕而易舉地擺脫了還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臂,憤然脫離剛才蟄伏的黑暗世界。
山谷上空閃耀著炮彈爆炸形成的簇簇彈花,暗淡的夜空被遠處山谷頂端升騰的紅色火焰點綴得迷離絢麗。雨還在下,但已經不再是冰涼刺骨。柔順的水滴在我的胸膛上流淌,如同一道道活躍的生命眷繞著我的軀體。我吶喊著,開始奔跑起來,沿著凸凹不平的公路,向遠處麇集在幾座舟橋旁的人群奔去。腳掌踏在細小的石子上,微微的刺痛讓我感覺到自己奔跑的力量。
前面一個頭戴坦克兵帽的裝甲兵指揮員正在指揮周圍的戰士們清理舟橋旁邊被敵人空襲摧毀的車輛殘骸。原來橫亙在山澗上的五座舟橋已經有三座消失,剩下的兩座也被炮火爆炸的衝擊波掀離了原來放置的位置,舟橋也扭曲變了形。
“來幾個人把舟橋翻過來!”指揮員向幾個正在靠近的戰士揮手高喊道。
“政委,旅長叫你趕快到前面去。”
一個戰士騎著摩托車從雨幕中出現在舟橋的旁邊。
“扯淡,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去通知旅長,今天必須在五點之前把已經過橋的部隊疏散到指定地點。”
政委朝正跨下摩托車的戰士揮揮手。
“曹營長,上游的偽裝物都搭好沒有?”
政委轉身向旁邊正在指揮一輛推土機的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