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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傅凜身上裹著一件黑色大氅，泥塑般立在暮秋中宵的寒風中。
別問她是怎麼看出那黑乎乎一條人影就是傅凜的。
實在是她對傅凜太熟悉，閉著眼睛都能勾勒出他模樣、身形的大致輪廓。
開啟房門走到傅凜面前後，葉鳳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他的額溫。
額角與面頰俱是冰沁。
她又急又氣地瞪著他，忙不迭將他凍到僵的兩手合在自己掌心裡。
&ldo;你抬槓是不是?&rdo;她一邊替他將手搓熱些，一邊低聲輕斥，&ldo;大半夜不睡覺，跑我房門外站著做什麼?趕緊回房去捂著。&rdo;
傅凜輕咳幾聲，抿了抿淡紫發烏的唇，僵直的身軀隱隱打顫。
&ldo;算了算了，瞧你凍得僵手僵腳，等你挪回房，怕是天都亮了。&rdo;
葉鳳歌趕忙扶著他進了自己房中，將他安頓在外間的坐榻上，又去裡間拿了自己的棉被來將他裹住。
這深更半夜的，她也不好再去找人燒暖爐來，只好用腳尖勾了雕花圓凳來坐在他前面，仍舊用自己暖融融的掌心煨著他冰涼的手。
也不忘用兇巴巴的眼神橫他。
&ldo;存心鬧事是吧?不把自己凍出毛病就渾身不舒坦是吧?&rdo;葉鳳歌閉了閉眼，忍下捏扁他的衝動，&ldo;這麼冷的天，也不知在外頭傻站多久了……你就不能吱一聲叫我開門嗎?&rdo;
傅凜原本一直垂著臉，鼻尖輕抵著圍住他的棉被，一副老實聽訓的模樣。
進了房中裹著葉鳳歌的棉被，又被她暖著手，他的唇色已由先前的淡紫發烏漸漸回復了些許暖色的紅。
等她氣哼哼說完後，他才慢慢抬起頭，幽幽的目光直直望進她的眼底。
他的神情平靜到近乎無辜，漂亮的薄唇淡淡輕啟‐‐
&ldo;吱。&rdo;
葉鳳歌傻眼片刻，旋即噗嗤笑出聲，抬手在他額頭輕拍了一下。
&ldo;這麼好看的臉，用來耍寶不合適啊。&rdo;
被她的笑意感染，傅凜唇角輕揚，&ldo;哦。&rdo;
&ldo;不是說，若我自己想不明白，就別去找你嗎?&rdo;葉鳳歌將他漸漸回暖的雙手塞進棉被中，抬眸笑問。
&ldo;我在房裡想了很久，忽然想起你有時是真的笨，極有可能一直想不明白，&rdo;傅凜低垂的眼睫輕輕顫了顫，&ldo;我怕等到頭髮花白都等不到你想明白的那天，只好自己過來了。&rdo;
他壓低的嗓音沉緩醉人，隔著半臂之遙無聲蔓延過來，霎時燙紅了葉鳳歌的耳朵。
她無意識地嚥了咽口水後，有些狼狽地抬起手背抵住自己的鼻尖，忿忿道，&ldo;好好說話!大半夜過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rdo;
忽然用那種勾人的嗓音說話，很容易讓她誤入歧途啊。
&ldo;先前你問了我一個問題，這會兒我也有一個問題問你，&rdo;傅凜淡淡勾起唇角，眼底卻無笑意，&ldo;你若好好答了我，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生氣。&rdo;
小孩子換糖吃是嗎?葉鳳歌沒好氣地笑著嘆了口氣，&ldo;好，你問吧。&rdo;
&ldo;你下午送了閔肅禮物，&rdo;他頓了頓，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ldo;是因為……他是你心儀的物件嗎?&rdo;
葉鳳歌愣了半晌，忽然抬起手掌豎在他面前，&ldo;你等等，容我去倒杯水來，你再重問一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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