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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步伐邁動,周圍的聲音又模糊成了一團,在他的耳邊被遮蔽彈開,直到那少年伸手幫他拉開座位,耳畔又撥雲見日般清朗起來。
少年低頭拿出草稿紙,在上面寫下三個字。
「話語的語,聲音的聲。忽有人家笑語聲的語聲。」
吳橋一沒能聽懂那後半句說的什麼,只能勉強認出草稿紙上,那清清秀秀的三個漢字。
「佟語聲,這是我的名字。」
佟語聲把草稿紙推到那人面前後,就這樣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仰頭等著對方的回答。
不只一個人說過,佟語聲的眼睛看起來像只小狗,一動不動盯著人看時,總讓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腦袋。
果然,那人碰上他的目光,眼中的湛藍泛起波紋。
他猶豫了片刻才撤回目光,轉身,從劍橋包中掏出一隻鋼筆,龍飛鳳舞寫下一串英文。
「joseph evans」。
藍色的眸子悄悄睨了他一眼,又在一邊一筆一畫寫了三個字——
「吳橋一」。
原來漢字也會寫,佟語聲看著那工工整整的字型,愉悅起來。
本來還想多跟他聊兩句,結果還沒開口,這人便已經合上筆蓋兒,把頭埋進了臂彎中,鴕鳥一般不再搭理人了。
但這卻不影響佟語聲的好心情,就算這人說話做事都很被動,但單單是看著他藍色的眼睛,佟語聲就覺得呼吸順暢了起來。
他之前特別羨慕別人上課可以和同桌說小話,現在終於也有近在咫尺、可以傳小紙條的人了。
因為生病的緣故,哪怕人緣再好,也沒有人敢坐佟語聲的同桌,似乎身體不好的人天生就把「碰瓷」寫在了額頭上,所有人都該打著「保護」的名號避之不及。
以前溫言書還找著藉口坐在他的前座,這學期他老媽乾脆直接和班主任打了招呼,讓他坐到了講臺最靠前的那個位置。
現在,遠遠就能看見他僵硬地挺直的腰板兒,彆扭得不行。
一時竟不知道誰更慘了。
抬頭間,方玲剛剛走下講臺,溫言書的腰背立刻塌了下去。
他趕緊撕下那張早就寫好了的小紙條,左顧右盼,趁著老師訓話的時間傳了出去。
佟語聲把紙條攤開在手裡一看,眉眼裡立刻藏不住笑意來——
「你同桌好帥!!好嫉妒!!為什麼我旁邊就坐了個書呆子!!」
像是自己私藏的寶貝被誇贊了一般,佟語聲頗有些洋洋得意地抬起頭。
他看了一眼溫言書身邊、那個坐得端端正正的「書呆子」,沒回紙條兒,只是頗有些欠扁地給他做了個口型:
「好好學習!」
那人便憤憤地趴回去了。
按理說,已經睡了一上午,剩下半堂課的時間應當過得很快。
但沒有人陪聊,那短短二十分鐘對於不聽課的佟語聲來說,就像是被黑板上的單詞拉成了兩個小時,生生在板凳上長出磨人的釘子來。
於是,他趴到桌上,悄悄數起了吳橋一的睫毛。
一粒光落在那濃密的彎黑處,吳橋一輕輕皺了皺眉,顫動的睫毛將那光亮抖落,像是雪片一般融化紛飛。
佟語聲匆匆撤回目光,拿起抽屜裡拿本課外書打起了掩護。
那頁恰好是帕斯捷爾納克的《邂逅》:
「雪在睫毛上融化了,
你的眼裡充滿憂鬱,
你的整個身型勻稱、和諧。
彷彿一塊整玉雕琢……」
放學的鈴聲終於響起,同學們快速排好隊湧向食堂。
佟語聲坐在原地等著最後一個人離開,卻沒想,一旁這位剛剛醒來的同桌,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