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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了頭,她未施粉黛,眼睛瞳仁小眼白多一些,睫毛翻卷,更顯得一點爛漫的風情:“去哪?”
裴鴻衍道:“回家。”
甄沛瑩和裴鴻衍上了車。
裴鴻衍心頭堵著很多的話,最終是壓制著沒有開口,甄沛瑩坐在副駕駛,臉一直朝向著車窗外,彷彿是十分專注地觀看街景。裴鴻衍更加嚥下了話語,他覺得此時的沉默有比熱切交談更沉靜的美德。車外的路燈潮汐般湧來,一會漫灌,一會褪去,前面的車輛亮起了紅色的尾燈,裴本懷踩了離合,平和地滑過去。這路上的每一個紅燈,都在拉長他沉穩平和的美夢。
然而在等待紅綠燈的當口,甄沛瑩從包裡拿出來了針管和藥劑,冷靜熟練地扎進了自己的血管裡。
裴鴻衍看著甄沛瑩,驚訝了:“你不是戒了?”
甄沛瑩迅速推完了液體,拔了針管,扔在車廂裡,她輕輕吐息著靠在了座椅上:“沒戒乾淨。”
裴鴻衍這才開始細緻地審視了他交換來的寶物:甄沛瑩奇瘦,一件寬鬆的襯衫裙罩在她身上,像罩在一副骨架上;甄沛瑩更白了,是青白色,臉色也是,她的手臂上有青紫塊,是打針的淤血。裴鴻衍曾想過一萬種可能,裴本懷送還的是怎樣的一副軀體,那次車禍甄沛瑩流出的血色湖泊在裴鴻衍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但甄沛瑩是這樣完整地在他面前了,裴鴻衍卻有更深切的不安,他感覺甄沛瑩軀幹健全,靈魂卻是殘缺了。
他帶甄沛瑩去了早已備下的公寓,甄沛瑩進門坐到了沙發上,她的癮頭還未消散,此時蜷在溫軟的天鵝絨沙發上,神色如饕餮滿足:“裴鴻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裴鴻衍走過去了,甄沛瑩直起了上身,伸著手臂向裴鴻衍,裴鴻衍把甄沛瑩抱住了。
“回家了,沛瑩。”裴鴻衍說道。而甄沛瑩只是掛著微笑,沒有裴鴻衍這樣投入和動情。
臨睡前,裴鴻衍為甄沛瑩拿來一套睡衣,卻又看見甄沛瑩又在給自己打針。
“不是剛——”裴鴻衍皺了眉毛:“你從前沒有這麼依賴。”
甄沛瑩只是抬眼看了看裴鴻衍。
第二天早上,裴鴻衍醒來,一下子對上了甄沛瑩睜得很大的眼睛,裴鴻衍嚇了一跳,後來才反應過來,他坐起身看錶,五點出頭,“怎麼起的這樣早?”裴鴻衍摟了甄沛瑩的肩膀,重新躺了下去:“再睡會兒吧。”
甄沛瑩卻是看著他,那目光空洞得滲人:“咱們家還有針劑嗎?”她平靜無波地問了:“我記得之前你鎖起來很多的。”
裴鴻衍說:“你沒有了?”
甄沛瑩看著他:“嗯。”
裴鴻衍摟緊了她的肩膀:“先休息一會,起床再說,好吧?那個東西,不能用的太頻繁了,”
甄沛瑩點了點頭。五點半的時候,裴鴻衍被甄沛瑩搧醒。甄沛瑩打著痙攣,四肢抽搐,手伸向裴鴻衍,劈頭蓋臉地打他,腳也踢了出去,踹在裴鴻衍的肚子上。
裴鴻衍被這一腳踹得清醒了,他站到地板上去,低頭看在床上翻滾的甄沛瑩,這個女孩的臉都猙獰著了,渾身哆嗦著,那眼直直地勾著裴鴻衍,裴鴻衍真是嚇了一跳,他打了電話:“給我找點東西來。”
掛了電話,他翻身上了床,壓在甄沛瑩的身上,甄沛瑩哆嗦著,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其實她已經分別不出什麼了,她對著身上的人,五官扭動著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給我針吧,我給你操。”
裴鴻衍第一遍沒有聽清,當甄沛瑩說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的時候,他聽清了。甄沛瑩的這一句話一次比一次喊得大聲,最後是聲嘶力竭了,裴鴻衍耳朵震盪著,整顆心都沉了。
藥劑被送過來,裴鴻衍給甄沛瑩注射完畢,她漸漸平靜下來,四肢攤開來平躺在床鋪裡,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