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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李蒙答話,趙洛懿也不多問,他的話少,李蒙也習慣。有時候不問恰是好的,若是趙洛懿此刻多關切他幾句,恐怕他就要哭了。
李蒙倒了髒水,重新打水來清洗衣袍,洗完曬好,才在衣袍上擦手,走至趙洛懿跟前。
趙洛懿坐的花臺極高,居高臨下瞥他一眼。
&ldo;冷不冷?&rdo;
李蒙打著哆嗦,搖頭,&ldo;不冷。&rdo;
&ldo;你沒見過岐陽的集市,讓你想個要什麼,也難。明日上街轉轉,別看花了眼。年下樓裡規矩,向來是兄弟們聚一場便罷。&rdo;趙洛懿想到什麼,聲音一頓,片刻後嘲道:&ldo;主要為大家碰個面,數一數缺了誰,為出缺的位置敬一杯。&rdo;
聽見趙洛懿說話,李蒙又想起了大和尚。
&ldo;李蒙。&rdo;
李蒙茫然抬頭,望見烏壓壓的乾枯樹枝在趙洛懿頭頂蔓伸開。
&ldo;你叫我一聲師父,其實尚未給我磕過頭。當初中安城內一員大將許我三百兩銀將你帶走,怕你哭鬧,我讓你叫我師父。白叫了兩年,算我虧待你。今日有一句,得和你說清楚。&rdo;
李蒙神情恍惚,似聽明白了,又似不是很明白。
那神情讓趙洛懿再度想起那條被他摸過,次日他走時,跟在身後亦步亦趨鼓著圓溜溜大眼的黑狗,一般可憐委屈。
煙氣入肺,趙洛懿籲出一口氣,白霧使得他面容模糊。
&ldo;你決定入這一行,幹我幹的事,我才能收你為徒。我在各地都有些朋友,他們之中,也有正經人家,與我是過命交情。&rdo;看李蒙在出神,趙洛懿皺眉喊了聲他的名字。
&ldo;聽見了。&rdo;李蒙答,他朝後坐在趙洛懿旁邊,凍得發紅的手慢慢回暖,手指也隨之腫起,掌心火辣辣的痛意漸漸加強,趙洛懿低沉的嗓音加重,&ldo;你不是沒得選,你還有別的路可以走。&rdo;
一霎時夜晚濃稠的靜謐瀰漫在師徒二人之間。
趙洛懿嘴唇吧嗒吧嗒吸菸,留下時間讓李蒙考慮。
&ldo;你好好想想,初二我們離開岐陽,下鳳陽去,還要抽空去南洲辦一件事。等從南洲回來,告訴我你的決定。&rdo;
菸鬥敲在花臺上發出一聲又一聲銳利的聲音。
趙洛懿進門去睡。
李蒙看著窗格上燈滅,整座院落廊下掛的燈依然明亮,三間屋子,俱是黑暗。
半空中懸著一根曬衣繩,趙洛懿的袍子懸在空中形成一襲巨大空蕩的陰影。
繩子是他自己牽扯的,跟著趙洛懿之後,他便會了。他現在也會拉縴,下礦,酤酒,跑堂,刷馬,還有許多。父親被押走那晚,他一直倔強地想,無論身在何地,他永不會忘自己是什麼人的兒子,永不忘記家仇,永不能被外間複雜的市井改變,他是李陵的種,要活出文臣的脊骨。
天穹無星無月,朔風吹雪,細細雪砂刺痛李蒙的臉。
他閉上眼睛,手指曲拗,腦海中紛雜閃過許多畫面,最後定格在趙洛懿揹他走出李宅,他們上了馬,那是李蒙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駿馬奔騰,從前學習騎射時所騎的馬都溫馴順從。
日出那時,他們在趕路,座下馬快要把他屁股顛成八瓣。李蒙雙手緊抱著根本不認識的人的腰,他感到這人腰腹並不柔軟,是剛硬的習武之人。
他的鼻端磨蹭在男人後背衣服上,粗布擦得小少爺臉疼。
天色青白,杳然無痕一片蒼莽。
馬蹄聲、翻揚的黃塵、寬厚可靠的背、粗布武袍。
金燦燦的曙光投射在趙洛懿臉上,他抱了李蒙下馬吃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