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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吧，我想我基本清楚了製作的方法，那麼回到材料問題。&rdo;夏天南思路很清晰，工業基礎和製作方法決定材質的選擇，&ldo;低碳鋼和鑄鐵的冶煉技術難度大嗎？&rdo;
&ldo;如果不追求硬度和韌度都完美的鋼，只煉化低碳鋼的話，技術難度不高，明代已經有成熟的熟鐵冶煉技術，其實就是炒鋼，工匠也是現成的，我們要做的只是最佳化流程，改進爐子，實現規模化量產。&rdo;林偉業解釋說，&ldo;但是鑄鐵的材料就是個問題，白口鐵很明顯不適合鑄炮，而想得到灰口鐵則有相當的難度。&rdo;
第三十三章 灰口鐵和白口鐵
夏天南問：&ldo;那灰口鐵好在哪裡呢？&rdo;
&ldo;白口鐵太脆，容易炸膛，而且硬度高、耐磨，不易加工，導致炮身和炮膛內部粗糙不平，為了順利發射炮彈，就必須把炮彈直徑造的遠遠小於炮管口徑，這樣造成炮彈和炮管之間的遊隙過大，氣密性差，威力、射程、精度都大幅度下降。灰口鐵的碳以片狀石墨形態存在，斷口呈灰色，凝固時收縮量小，抗壓強度和硬度接近碳素鋼，減震性好。由於片狀石墨存在，故耐磨性好，鑄造效能和切削加工較好，石墨對刀具還有潤滑作用。&rdo;
林偉業想了想：&ldo;用你能懂的話來說，灰口鐵具備了白口鐵堅硬耐磨的優點，但是沒有其缺點，用它鑄造的大炮基本沒有裂紋，脆性適中，不容易炸膛，最關鍵之處在於易於加工，大炮就可以用刀具切削加工的很光滑，炮膛和炮彈之間的遊隙減少，炮彈的直徑就可以接近炮管口徑，氣密性非常好，威力、射程、精度就遠遠大於白口鐵造的大炮。這麼說，你能瞭解嗎？&rdo;
夏天南揉了揉發脹的腦袋，&ldo;我這麼理解對不對：白口鐵鑄造的大炮雖然硬但是很脆，容易炸膛，而且不好加工，非常粗糙，打炮時容易漏氣，威力小射程近，打的也不準；灰口鐵鑄造的大炮完全相反，硬而不脆，非常耐操，不會炸膛，而且容易加工，不會漏氣，威力大射程遠，打的也準？&rdo;
林偉業擊掌叫好：&ldo;完全正確，高材生的理解能力果然不是蓋的。&rdo;
&ldo;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弄灰口鐵呢？在這裡囉裡囉嗦些什麼？&rdo;夏天南很不解。
林偉業嘆了口氣：&ldo;哪有那麼容易，要是容易的話，清朝不會到了鴉片戰爭時期還用白口鐵鑄炮了。高質量的灰口鐵直到19世紀才能大量產出，歐洲直到拿破崙時期還是以銅鑄炮為主。&rdo;
&ldo;這個我聽說過，銅鑄炮在煉鐵業不發達的時候是最好的鑄炮材料，可是銅很貴，不划算。話說回來，瓊州產銅嗎？&rdo;
&ldo;整個中國銅的產量都不算太高，瓊州石碌鐵礦有伴生銅礦，不過產量也不高。而且在古代中國，銅是貴金屬，是製作錢幣用的，歐洲一門銅炮的價格相當於五門同樣的鐵炮，在中國就遠不止這個比例了。用銅來鑄炮，你這個資本家捨得？&rdo;林偉業揶揄他。
夏天南自然表示了反對：&ldo;捨不得，我不做虧本生意。&rdo;
不過還有個原因夏天南沒說，他心中有個長遠計劃，銅是戰略物資，是與貨幣掛鉤的貴金屬，用來鑄炮是暴餮天物。現在時機不成熟，這個計劃暫時不告訴林偉業。
林偉業不知道他的小算盤，只是做進一步的技術分析。
&ldo;灰口鐵的關鍵在於矽，含矽量大於1就能得到灰口鐵，小於1則是白口鐵，而爐溫是還原矽的關鍵，爐溫低於1500度就無法得到灰口鐵，而傳統的木炭煉鐵爐溫不會超過1300度，得到的只能是白口鐵。&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