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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抱我感覺很好,我上次吻你然後就睡你床上了,真舒服。愛男人就愛這些了,操,我是個女的,我就要個男的,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司耘在溶洞裡罵了很多,越說聲音越小。葉正然聽得仔細,只是聽著,並沒有力氣和司耘搭話。他先是聽司耘語無倫次,然後是想自己的心事,他也想了自己的愛情,他那一刻覺得自己有可能和司耘一起死在溶洞裡,就想敞開心扉了,他想,身邊有個鐘乳石佛爺,自己放開了想,也算對神懺悔了。他就在心裡對“佛爺”說,我其實一直愛著許芳苑,我並不愛廖玉,我和廖玉在一起的時候時常想的是許芳苑,我和廖玉睡覺,都覺得那是許芳苑,我很齷齪,但我止不住這樣的想法。一切都不可更改了,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自作自受的,我要是死了,心裡想了這麼多年許芳苑,對廖玉不公平,我對不起廖玉,我應當懺悔,等我上了天堂或者下了地獄,塵世的東西就請佛爺給我抹掉,我在那裡只想廖玉,等她幾十年,再和她做夫妻,恕我在人間的罪。
葉正然當初想到撥雲山來的時候,印象深刻的是呈州街頭宣傳撥雲山的廣告牌上的廣告詞“滇雲飛渡唯我獨撥”,他心中亂雲一團,他想撥雲見日,可他親眼見到了撥雲山上無法撥開的雲,那些雲上下交錯、彙集,磨合得電閃雷鳴,磨合出傾天大雨,磨出了撥雲山一場災難。
夢想而已,撥雲山,撥雲,從古到今是個做夢的地方,世間圓不了夢的人,才慕名而來。
葉正然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許芳苑。許芳苑睡得很安詳。她的長髮盤起來了,臉上還是乾乾淨淨,鼻子小巧,嘴唇圓潤,眼睫毛長長的,眉毛細細的。懷孕改變了她的腰身,卻沒在她臉上留下一點妊娠斑之類的東西。許芳苑的一隻手露在被子外面,葉正然看著這隻手發愣,這是他曾經撫摸過的手,就像她的唇也是自己曾經深吻過的唇一樣,那是曾經的愛情。
葉正然把眼神移向裘老先生。裘老先生也安靜地睡著,頭髮完全白了,白髮和黝黑的面板形成反差,讓人覺得這老人不虛弱而很健碩,老先生一定是摘掉了假牙,嘴是癟的,樣子有些可笑,這張嘴裡跑出來那麼多故事,這張嘴給那麼多人帶來信心和快樂,可他還是上火了,他找到了馬燈,那馬燈不像許芳苑家裡那個只當擺設,裘老先生每天說書都是要點上那馬燈的,現在砸碎了。裘老先生心中也一定是堆了一些“雲”,他撥不開……
帳篷外有汽車的聲音。葉正然去仔細辨別是卡車還是小汽車,是廖玉的捷達車還是許芳苑的寶馬車。他辨別不出,就屏住呼吸等帳篷外的腳步,他想,只要廖玉進來,他就下床,不管廖玉是打是罵,他都忍受,然後慢慢把心裡話全告訴她。
葉正然想告訴廖玉很多,他想公開自己的內心,說出來自己並不愛廖玉,然後再說出來自己現在要開始愛廖玉,他不想什麼結果了,廖玉接受不接受,他都要說。他覺得,說出來,那堆“雲”至少明朗一些,線條和層次都分明一些,不會因為混沌而磨合出暴風雨。
並沒有人走進帳篷。搶險救災的人可能是在砸夯,遠處喊起了號子。葉正然去聽那些號子,聽不清楚內容,只能聽出來每聲號子的聲調,像唱山歌一樣。
廖玉已經好久沒唱歌了,新婚的頭半年,廖玉在家裡唱歌,對著電視上的歌詞唱,把雲南民歌學得南腔北調。廖玉唱得很認真,她告訴葉正然她想學會雲南話,要和他一樣,早點融進雲南的生活——有幾個月廖玉是快樂的,那時她不知道葉正然和許芳苑曾經的事情,她唱歌,有時候會唱一天,唱累了就躺著休息,葉正然進門她會說“飯在鍋裡我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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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三章(15)
葉正然好久沒聽見廖玉的南腔北調了,也聽不到廖玉說那樣的話了。廖玉終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