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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正義的砝碼重於藝術的砝碼。
因此,所有顛倒常識的話語,我都會毫不留情的批駁,包括海子在內。
在一個根本沒有絲毫詩意的世界上,假如詩人硬要製造詩意,那隻能是虛假的詩意;人間本非天國,假如硬要把人間當作天國,那麼撒旦就會趁虛而入,成為騎在我們頭上的、絕對的、暴虐的統治者--這也許是我的&ot;杞人憂天&ot;。但是,這種隱憂或許是必要的。
我們必須警惕並詛咒惡人與惡行。
這是我們的權利,也是我們的義務。
《聖經》中說:
試看惡人因jian惡而劬勞,
所懷的是毒害,所生的是虛假。
他掘了坑,又挖深了,
竟掉在自己所挖的坑裡。
他的毒害必降臨到他自己的頭上;
他的強暴必落到他自己的腦袋上。(《詩篇7:14-16》)
把惡人當作義人,就是幫助惡人為惡,就是遮蔽了義人的正道。所以,我要嚴厲地譴責海子--在熱情地讚揚他的同時。
談了一段海子,我還想談《沉淪的聖殿》。
寧萱,你在信中提到的《沉淪的聖殿》,也是近年來我很喜歡的一本好書。這是一份極其珍貴的、活生生的史料。主編這本書的四川詩人&ot;廖鬍子&ot;是我的好朋友,以後有機會我引見你認識他。不過,九十年代以來,老廖就不再是&ot;詩人&ot;了。當詩歌失去對當下生活的疼痛感之後,他自然而然地放棄了詩歌的寫作,而作為一名底層社會學者開始他獨特的社會調查。
老廖是一位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古典大俠。他頭大如鬥,頭光如鏡,粗暴的外表裡面,卻有一顆溫和的心。他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卻還能夠時時發出慡朗的大笑,他的笑聲是人世間最純淨的笑聲。
我相信,見了面之後,你一定會像我一樣喜歡廖鬍子的。
你還談到書中有關郭世英的章節。郭世英的有關材料,以前我就看了很多,老早就想為他寫點什麼。他不應該被歷史淹沒。他的名字應當比他父親的名字更高貴。
這個英俊而憂鬱的青年,我北大的學長。他在瘋人院裡嚎叫,而他的父親在王府花園裡練習書法。他發現了惡人的惡,他忍無可忍。
沙皇統治下的俄羅斯,還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生存的空間,儘管他生存得艱難且苦痛;而在紅旗飄飄的中國,卻沒有這名具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氣質的青年的立錐之地,儘管他是&ot;全國人大副委員長&ot;的兒子。
如果說郭沫若讓人不齒,那麼郭世英則讓人仰視。
我的童年時代,曾經在郭氏老家所在的小鎮樂山沙灣生活過。我去過郭沫若的故居,那是大渡河邊的一群陰晦的宅院。這種宅院的生活,固然會讓少年郭沫若產生叛逆的心理,但是在另一方面,也使他對權威產生天然的膜拜。郭沫若的一生,一直被這樣一種極度分裂的人格所左右著。
大渡河滾滾東流,是清是濁,人人心中有數。
一九四九年以後,郭沫若儘管被推為文壇繼魯迅之後的&ot;旗手&ot;,並進入&ot;黨和國家領導人&ot;的行列,但他在上層並不受尊重。
羅瑞卿的女兒羅點點,從小隨父親出入於最高層的交際圈中,觀察到了許多外人不得而知的細節。她在回憶錄中提到,一九六零年,郭沫若的《蔡文姬》上演,當場一位將軍半開玩笑地大聲說:&ot;曹操如果像郭老寫得這樣好,我就介紹他入黨。&ot;
這一細節給羅點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許多年以後,羅點點評述說:&ot;我不記得郭沫若先生當時是否在場,但這種玩笑中包含的輕佻和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