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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進門,取出玉筆交與質庫掌櫃過目。
那店掌櫃五十歲上下,身材微胖,紅面黑須,看上去頗為精明老成。他請二人坐下,讓夥計奉上茶,自己則反覆細看那玉筆,半晌才緩緩說道:&ldo;兩位官人,這筆看上去還不錯,不知兩位想要多少錢?要死押還是要活押?&rdo;
孫位道:&ldo;請掌櫃的給個價,活押怎麼押,死押怎麼押?&rdo;
店掌櫃將筆小心收好,放在櫃面上說道:&ldo;死押可押紋銀五十兩,東西歸我;活押可押紋銀二十五兩,三十日內贖回,利息三分,過期則成死押。&rdo;
未等孫位搭話,李義南怒道:&ldo;掌櫃的是不識貨,還是欺人之危?這玉筆若拿去賣,少說也賣得千兩銀子,質庫中殺價也不至於相差如此懸殊吧?&rdo;
店掌櫃淡淡笑道:&ldo;若有這樣好買家,官人何必還來找我?這玉筆所用白玉雖好,不過半尺之料,細如小指,又能值多少銀子?&rdo;
話音未落,傳來三聲門響,只見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走進門來。
店掌櫃請孫位二人稍候,迎上去招呼那位青年。原來這青年來押一枚金戒指,戒面上嵌著一塊大拇指肚大小的祖母綠寶石,孫位和李義南二人一見均知價值不菲。
店掌櫃把看一陣,要給那青年二十兩銀子,那青年唯唯諾諾,不知如何是好。李義南心中更氣,忍不住插嘴說道:&ldo;這也未免忒狠心,這枚戒指少說也值三百兩,這位兄臺何不到別家質庫看看,再不成去珠寶鋪子裡也可賣得上百兩銀子,何必一棵樹上吊死?&rdo;
那青年聽李義南如此說,心裡便有了底,當下表示不押了。店掌櫃忙對那青年說道:&ldo;你莫要聽這位官人說笑,這一枚小小戒指哪值那麼多銀兩?你若不信,我將它放在鋪中售賣,有人來詢看時,你自可與之論價,我權當幫忙,不收你分文。你看如何?&rdo;
孫位心想:&ldo;這店掌櫃真是奸商小人,他定是想找個牽驢的託兒騙取這位書生的戒指。&rdo;當下說道:&ldo;這位兄臺,我看你也不必麻煩掌櫃了。待會兒我二人陪你一同到珠寶鋪子裡去看看,說不定很快就能賣出個好價錢呢。&rdo;
店掌櫃見孫位壞他好事,心下惱恨,卻不露聲色,盤算著先把孫位二人打發了再跟那青年計較。便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ldo;二位官人把物什都看得太過值錢了,這質庫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做,動輒賠本。這樣吧,既然二位有緣來到敝號,我就賣個人情,將這玉筆的價錢翻倍,不過必須是死押,二位以為如何?&rdo;
孫位大笑道:&ldo;掌櫃的倒真是好心,你可知道我這玉筆的妙處嗎?用這玉筆作畫,畫人人能走,畫水水能流。即便不用,拿在手中把玩亦可品出運筆之妙。&rdo;
那青年聽了便插口道:&ldo;這位先生的玉筆若真有如此神妙,何不去南樓揭榜,可得千金之賞,勝過將這寶貝賣掉。&rdo;
孫位奇道:&ldo;揭什麼榜?可否請兄臺詳示?&rdo;
青年說道:&ldo;閬州刺史楊大人酷愛繪畫,去年不知從哪裡得來一幅圖畫,據說畫工高明精巧,氣勢非凡,可惜只畫了一半。楊大人一心想窺圖畫全貌,便張榜徵求丹青高手,有能將此畫接續完整者,贈銀千兩。&rdo;
孫位聞言大喜道:&ldo;在下倒想去看看熱鬧,可否請兄臺指路?&rdo;
那店掌櫃在一旁冷笑道:&ldo;官人還真把自己這支筆當成神筆了,要揭榜容易,可到時如果畫不出來,恐怕腦袋都難保,更別妄想什麼千金萬金了。&rdo;
孫位也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