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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八支隊伍尤以&ldo;龍雀&rdo;和&ldo;玉鼻騂&rdo;最為齊整奪目。&ldo;龍雀&rdo;座下皆為黑馬,毛色烏溜發亮,個個神駿非常。&ldo;玉鼻騂&rdo;則正如其名,人人皆跨白鼻赤馬,馬兒高大且壯,身長均超八尺之上。
隨著司儀宮監高喊一聲&ldo;入場&rdo;,八隊人馬依次進入球場。
這球場南北長百丈,東西寬六十丈,地平如鏡,極為整潔,四周圍有半人多高的朱漆矮牆,上插無數紅旗。整個球場寬廣恢宏,盡顯皇家氣派。球場西面是兩層高的球場亭子殿,專為觀賞馬球比賽而建。北面是看樂殿,樓高三層,立於頂層殿上,向北可望見龍首池鞠場和龍首殿,向西可遙望含元殿,向南則可觀見馬球場。
球場之中,人人皆須下馬列隊,待各隊人馬就位,司場宮監唱名,由各隊的領隊‐‐&ldo;太月杖&rdo;出列抽籤,以定初賽對手。比賽中每兩隊一組,稱為&ldo;兩棚&rdo;,捉對廝殺,三場兩勝者晉級。複賽中四支隊伍再抽籤一次,兩兩一組,淘汰兩隊,最後留下的兩隊人馬舉行決賽,勝者可得皇帝御賜金樽一座,並得賞銀萬兩、絹五百匹。第二名者亦可得賞銀三千兩。
僖宗此時正坐在東內苑北側的龍首殿中休息,田令孜、李義南和孫遇俱陪在身邊,屏退了一干宮監、宮女等人。君臣正說著閒話,從東廂側室走出一人,著一件金絲繡龍黃短褂,緞褲絨靴,頭束鏨金雙龍戲珠鑲祖母綠寶石發盔,年紀輕輕,氣度非凡。
那人徑直來在僖宗面前,叩首行禮道:&ldo;臣光波翼叩見皇上。&rdo;
僖宗大吃一驚,但見下跪之人竟與自己一模一樣。僖宗忙叫平身,自己也離座圍著光波翼看了又看,見他竟如自己的分身一般。
田令孜亦自訝異非常,在旁不斷打量光波翼,竟尋不到半點破綻。
李義南呵呵笑道:&ldo;陛下這回可以放心了,便是太后娘娘怕也認不出他是假冒的皇上。&rdo;
僖宗點點頭,說道:&ldo;光波翼,你這妝化得當真惟妙惟肖啊。&rdo;
李義南介面道:&ldo;他這哪裡是化妝……&rdo;
話剛說一半,光波翼搶道:&ldo;李大人所說不錯,這並非普通的化妝術,而是秘傳的易容之術。&rdo;
李義南本想說&ldo;他這哪裡是化妝術,他這是忍術中的變身術&rdo;,不想光波翼卻打斷自己,將變身術說成是易容術。雖然不明就裡,也只好閉口不再插話。
僖宗嘆道:&ldo;你這易容術如此厲害,待會兒去到球場,他們必定以為是朕無疑。想那北道的忍者若當真前來,也必會被你騙過。&rdo;隨即又轉身問李義南道:&ldo;黑繩三現在何處?&rdo;
李義南躬身回道:&ldo;回皇上,黑繩三前往球場巡視,即刻便來龍首殿護駕。有黑繩三在身邊,皇上更可安枕無憂了。&rdo;
幾個人談話間,哪裡知道這一幕盡被一個人看在眼裡,聽入耳內,不是旁人,正是目焱的女弟子‐‐花粉。
花粉此番來京城,早已知曉光波翼等人給皇上送信之事,也已得知他們對馬球大賽有所防範。故而花粉早早便潛入東內苑,窺伺動靜,慢慢享受貓兒捕鼠之趣。
此刻花粉藏身在龍首殿頂內的橫樑上,注視著光波翼變身成僖宗的模樣,心中卻想著他在幽蘭谷外林中的樣子。正自出神,卻見光波翼已經走出大殿,跨上一匹烏騅馬,田令孜和李義南緊隨其後,也各自上了一匹黑馬,三人在侍衛的簇擁下,向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