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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再用頭猛一撞,媽媽像個草人般倒下去了,肩頭的一塊肉連單衣一起被撕裂下來,鮮紅的血湧流出來。接著,小龍轉身又撲向門去,想開啟門閂。
我一時氣極,又被眼前這一幕慘景驚呆,迅速操起牆角一根木棍衝向小龍。我揮舞著木棍,想把他趕離門口。可小龍一個跳躍,離地幾尺高,撲過來正咬住了我的手腕。我“啊”一聲痛叫,木棍掉地。當狼孩正要再咬我喉嚨時,外邊又響起了母狼的嗥叫。於是,小龍放下我,再次衝向門口,撞開門,閃電般撲進那茫茫黑夜中去了。
外邊更緊張。
爸爸端著槍,房前房後地追趕母狼。爺爺守護在院門口,以防母狼衝進來。他們不知道屋裡正在發生的事情。他們覺得老母狼也就是這樣搗亂而已,房前房後或近或遠地嗥叫,不會傻到衝進院裡來挨槍子兒。爸爸開了幾次槍,可那黑影飄忽不定,忽左忽右,像黑夜的幽靈,根本打不中它。
這時,他們聽見了屋裡狼孩發出的一聲嚎叫,並與外邊的母狼相互回應。爸爸的心一下子提起來。轉眼間,隨著“哐”的一聲響,下屋的板門被撞開,守在院門口的爺爺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黑影從他頭上一躍而過,猶如一支飛射的閃箭投向門外。
“小龍跑了!快攔住他!”我衝出門大喊。媽媽也呻吟著爬出門口,呼喊:“小龍回來!你別走,別撇下娘走啊!”
為時已晚。
當爺爺明白過來從其後邊追過去時,一直不現身的母狼這回從糞堆後邊跳躥而出,迎接狼孩,狼孩小龍也“噢嗚”親熱地叫著,狂喜無比,連蹦帶跳,急切地撲向母狼。
這時從房後追出來的爸爸看見了這一幕,氣憤至極,眼睛鼓突要爆裂開來,咬緊牙關,端起槍就朝那一躍而出的母狼開了一槍。
“砰!”
“砰!”
這是極其渾濁沉悶的爆響,好像用棍棒擊打裝滿沙子的麻袋一樣。兩聲槍響,後一聲是爺爺放的,劃破黑沉的夜空,震撼了寂靜的村莊,震撼了空曠蠻荒的漠野,也震撼了村民酣睡的心靈。
子彈是擊中了母狼。
可也擊中了狼孩小龍。
不知誰的子彈擊中了狼孩,他顫慄了一下,又向母狼踉蹌著走兩步,終於像一頭中彈的小鹿“噗”地倒下了。只見他四肢抽搐了幾下,痙攣著,喉嚨裡“呼嚕呼嚕”發響,叫不出聲,呻吟著。
母狼腿部和肚子被擊中。
但母狼並沒逃走。它依然跑向狼孩,又親又拱久別的狼孩,伸出舌頭舔起狼孩脖頸處汩汩冒流的鮮血,叼起狼孩就往野外奔。
爸爸和爺爺從驚愕中醒過來,急追過去,嘴裡同時喊著:“放下我們的孩子。”
母狼拖著小龍刷刷地走,很艱難。鮮血也從它的傷口咕嘟咕嘟流出來,染紅了沙地。血一路灑,它一路走,不屈不撓,不死不休地走。不時還停下來舔舐小龍脖頸上的流血處,惟恐狼孩流乾了血。
終於,它拖不動了。
狼孩已處在半昏迷狀態,可他並沒有痛苦之色,而依舊很欣喜地望著母狼,並固定在那裡。他的頭一歪倒向母狼頷下便不動了。那雙未來得及閉上的眼睛,仍留有一絲狂熱的野性的餘光,凝視著遠處的漠野,凝視著前方的黑暗。那黑暗的盡處,黎明的曙色正在顯露,當然,那黎明已不屬於他了。他那張野性未改的臉向上微揚著,嘴巴也翹著,於是整個這張臉部又變得更像一個拉長的問號:我是誰?來自何方,去向何方?
那老母狼偎著狼孩那瘦小的軀體,似乎像是用自己身體溫暖他保護他,又伸出尖嘴嗅嗅那浸血的頭頸,粗糲的舌頭輕輕舔兩下狼孩那張問號似的臉,突然發出一聲肝膽俱裂的哭泣般的哀嗥。它抬起頭,扭轉脖子,久久盯視著提槍正在靠近的爸爸和爺爺,那雙綠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