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摘雕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躺在榻上的少年咳了起來,黑而長的睫毛顫動。
他基本鎮壓了這具軀殼,只是白日陽光盛時會有些虛弱。但每當小姐在側,就好多了。尤其是她所帶花露,不知為何具有安撫魔魂的功效。
徐千嶼一勺喂進去,勺子抽不出來,因少年忽而將勺子咬住,他如玉的額頭滲出薄汗,徐千嶼見狀一驚:“師叔,你很痛麼?”
謝妄真倒也沒有全裝。鎮魂術的印咒,每隔七日發作一次,渾身上下如有無數尖刺釘入各個穴位。離開陸呦以後,他身上傷痛千百倍地放大,劇痛難忍。
但他只是眉心蹙了片刻,便又恢復神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魔要做人,本就不易,他於血與痛中浴生,早就習慣,這才是常態。
謝妄真雙眸睜開,有些渙散,片刻,方才說了句不相干的話:“外面,花開了麼?”
徐千嶼一怔,想到無真師叔喜歡桃花。若花還開著,還能摘上一枝插進室內。但這時節,外面栽種的桃花早就凋謝了。
謝妄真聽到身旁窸窸窣窣的響聲。徐千嶼掏出些木片,在桌上拼插成一個木製的袖珍版送風水車。
這自然不是她做的。是煉器課,她不願意刻木頭,無聊地趴在桌上。虞楚卻手巧,在一旁對照圖紙,細緻地幫她做了好多小物件。她看這個送風水車和家裡的那個相似,有些意思,便要了過來。
徐千嶼起身出門:“你等一下。”
她再回來時,水車內盛水,再倒上些她用於敷臉的花瓣,放在桌上。一鬆手,水聲輕響,小小的水車轉動起來。謝妄未動,但感到一股淺淺香風吹拂在面頰。像被羽毛輕柔拂過,這感覺太細微,他屏住了呼吸。
“你能感覺到嗎?”徐千嶼調整一下水車的位置,叫它能吹到謝妄真臉上,“已經是夏天了,外面開的是茉莉。”
這水車只要使用法術,可以不用添水,一直轉動。如此一來,彷彿身置庭院中,時刻能感受到夏天的風。
徐千嶼:“下次我再幫你換別的花。”
謝妄真忽而道:“明日。”
“明日?”
“明日……我,生辰。”少年睫毛顫抖。
其實明天並不是謝妄真的生辰,不過是那七日印咒發作之日。
那一日疼痛劇烈,他希望徐千嶼在他身邊,喂他一碗花露,同他說話,就如同現在這樣,以便他熬過去。陸呦曾經給他慶祝生辰,使他知道生辰對於凡人來說,是個會被殊待的日子。小姐對在意的人,當真是出奇的好,好得令人上癮。
他還想討要小姐的殊待。
“生辰?”徐千嶼露出狐疑神色。無真都沒了意識,誰知道真的這樣湊巧是明日過生,還是他在說些夢話。但她想了想,還是道:“那明日我還來。”
喂完花露,她便離去。
謝妄真在黑暗中,聽著水流作響,凝眸感受著那縷細微的風。
徐千嶼沒走兩步,忽然樹上墜下什麼東西,落入她懷裡。
她伸手一接,接住一隻圓溜溜的紙燈籠。剛看清那物,燈籠內火苗已經躥到外面,她一撒手,頃刻燈籠燒成了飛灰,消散在空中,可謂是莫名其妙。
“誰把燈籠扔樹上。”徐千嶼環顧四周,不見人影,拍拍袖子,暗罵一聲。
但經此一嚇,那燈籠的暖意彷彿融進身體,她又感覺體內靈力爆棚,撐得難受,便趕緊邁腳回去了。
對於徐千嶼半夜直直挺坐而起,系統已經沒有太驚訝的反應,單是在她出門時囑咐:“小千,把鞋穿好,注意門檻。”
徐千嶼一把推開門。
月色之下,白霧繚繞,有一白衣美人,靜坐在高聳的竹叢下,宛如一抹幽魂。她循聲抬眼,那目光清冷如霜,飄渺如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