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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剛進入內門沒幾日,除與師兄講話之外,和別人都不大往來。有幾日師兄出秋了,有一個人從視窗翻進來,給她帶了許多玩具衣裳和一碗甜湯,陪她說話玩耍。那人自稱二師兄徐見素,雖脾氣暴躁,但對她很好,他唇邊的笑渦有幾分孩子氣,令她受寵若驚。
結果還沒兩天,沈溯微出秋回來,一進門看到她手裡端著甜湯正欲喝,一劍便將其劈作兩半,湯水從中間漏出潑灑她一身,他又劍指其他的玩具說:“丟出去。”
她自是莫名其妙,大哭大鬧,好不容易得來的溫暖,就這樣如流沙漏出手指,怎能甘心。抽噎著,見地上的一大塊碎瓷片裡仍掬著湯,她便一把捧起來,主要是為了跟師兄置氣。沈溯微果然冷聲道:“你敢。”
下一刻她感覺到冰冷刺骨的劍氣纏在她手腕上,彷彿她敢再端起來送進嘴裡,劈開的就不是她的碗,是她的一雙手。
她修為到底敵不過沈溯微,只得百般隱忍,把瓷片丟下,在心裡恨上了他。那日練劍的時候格外發狠,不停地被擊倒,不停地爬起來再擊。直接從煉氣第七層破到第八層。
練得太累了,那晚倒睡得格外踏實,第二天一早,仇恨淡化了很多,不那麼深刻了。
沈溯微給她梳頭的時候,她發現妝臺放置一個玉碗,碗裡彷彿是桂花甜粥,便從鏡中偷瞄他,但他什麼也沒說,只專注地拿牛角梳子沾了水,理順她的長髮。
她拿勺子攪了攪,想確認一番,結果舀到碗底白生生的蓮子,想必是靈池內養的荷花所結,比凡間的大上一輪。這便不得不咬一口了。她又舀了一下,竟然舀出了銀耳和薏米。
仙門中人大多辟穀,不重口腹之慾,很少有這麼精緻的吃食。這個甜粥的內涵過於豐富飽滿,她立刻前傾低頭喝粥,頭髮便自然而然地從沈溯微手裡滑出。
他也並未再梳了,只是虛虛拿手攏著長髮,握在她頸後,靜靜地看著她吃完。
徐千嶼將一小碗喝光,便高興了,唇角止不住地上翹,抬眼從鏡子裡看著師兄笑,那笑容從眉梢眼角溢位,甚為明麗,堪稱流光溢彩。
沈溯微仍未就此發言,只是幫她挽好髮髻,看她一眼,擦身而去:“出來練劍。”
後來每一日都有變著花樣的甜湯喝,只是再沒有見過徐見素了。不過有了甜湯,有他沒他都一樣。
系統道:“徐見素給你送那湯,是為了減輕你剝除靈根的苦楚,確實是受太上長老所託。是他也不奇怪,因為整個蓬萊上下,他最疼愛徐芊芊。”
徐千嶼渾然不知自己曾與險境擦肩而過,此時覺得沈溯微良心未泯:“師兄怎不告訴我呢?”
“那時你還小嘛,告訴了你,對你好的人是有所圖。你若是沒了靈根,都是你自己渴望溫暖惹的禍。這讓你以後如何信人,又怎麼面對人世。”
系統:“現在你知道了吧。徐見素不是好人。”
徐千嶼冷著臉道:“早就知道。他輕薄婦女。”
系統:“他不是……”
算了,你就當他輕薄婦女吧。
“現在,有沒有一點概念了。”系統小心翼翼道,“你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它真的想徐千嶼能正色一點,畢竟它回家的希望全寄託在她身上。
徐千嶼默然。
“還要去嗎?”系統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要。”徐千嶼不大高興道。
前世種種,如隔紗回望夢境,朦朧不清。那些愛痛憂懼都褪了顏色,彷彿在看另一個人的人生,那感覺十分抽離。
但都走到這一步,怎麼還有退回去的道理。就是想到以後要吃苦,心中有點煩。
不過,正如觀娘所說,把它當成一場遊戲,就能忍受了,說不定還有些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