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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突然裂了縫,“撲簌簌”掉下許多粉末。徐千嶼一驚,望他的神色便有些虛掩。
沈溯微一看便知怎麼回事。
想來她身負靈根,天生能吸收靈氣,卻長到十四歲還未曾引氣入體,不能將靈氣轉化提煉。前兩日又泡進了靈水中,體內靈氣暴漲,她的靈府卻仍是出生時那一個小池,池滿則水溢,溢位的靈力亂竄,難怪她躁得半夜睡不著,留意到外面的動靜。
沈溯微便道:“把手給我。”
徐千嶼不知所以,握住了王夫人伸出的手。那隻手微涼,將她一牽,仿若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水流沿著掌心,緩緩地流動至四肢百骸,周身說不出的順意。
隨即王夫人旋身,拉著她回了閨房內,到了案前,他單手鋪開紙,又取一根筆,在和離書上利落地簽了名。
“幹什麼?”徐千嶼驚訝。
王夫人邊籤邊平和道:“你放心,我與他已恩斷義絕。只是尚有些東西落在家裡,此去拿回。”
說完這句話,紙上墨跡恰好乾透。王夫人將其一折,遞給徐千嶼。半晌,柔和地問:“你還去嗎?”
徐千嶼拿著和離書愣愣地看著她。
她不明白王夫人怎麼就突然間撥雲見日開了竅,利落地簽下了和離書。何況自己的和離書,塞給她幹嘛?好像是為了叫她滿意才籤的一樣。關她何事?
但咂摸一下,忽而明白過來:
王夫人剛剛是在安撫她。
如此行事,便是與小兒討價還價,盼她開心了,滿意了,就不要跟去了。
可惜了王夫人不瞭解小姐脾性。
水府上下的丫鬟都知道,徐千嶼最恨別人把她當小孩子哄,當下她便陰沉了臉:“憑什麼不去?這水府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想跟去,你就得帶著我,你若是撇下我,滾出這府門,就別再進來了。”
“……那走吧。”沈溯微叫她噎住,不欲再她糾纏,轉身便走。
只是走了兩步,徐千嶼從後面追上來,拉住他袖子,隨即一隻手探進來,似乎在摸索著他的手。
剛才幫她調息,想必她得了些趣味,一鬆開,便又躁起來了。沈溯微眼睫一動,沒做聲,一把反握住她的手。
徐千嶼見素來溫柔的王夫人忽而撇下她,焦躁氣惱,但王夫人默然將她牽住,她又安定踏實下來,便任她拉著走了。說來也奇,一路上竟暢通無阻,都沒遇到一個人盤問一句。
二人出門不久,小冬從閣子裡追出來。
自上次做噩夢以後,她總是睡不踏實,半夜要醒來一回,悄悄掀開簾子看小姐還在不在。
今日小姐又不見了。她開啟角門時,看見遠處有兩個影子。又去東廂房敲開門問了問,確認小姐應當是和王夫人一起走了。
雖說小姐有伴,可大半夜的,兩個柔弱女子,到底叫人擔心。小冬拿不準主意,便叫松柏起來。
松柏一聽小姐是和王夫人一起往東邊走了,一面穿衣一面道:“壞了,恐怕是回王長史府上了。”
“王長史府上?”
“那王長史,不是個好人。”松柏說,“他家還有好多兇巴巴的家丁。”
小冬登時花容失色:“那怎麼辦,小姐沒帶人,萬一在那處吃虧。”
“我去叫觀娘。”松柏蹬上鞋子就要走。
“別,小姐雖膽大但不冒失,萬一是同那邊說好的,不想驚動觀娘和老爺才半夜而行。明天就是小姐生辰了,大喜的日子,別鬧她不愉快。”
“那你說呢?”
小冬提起燈籠,澄黃的光照在她決斷的臉上。上次小姐說什麼都不讓她出門,硬把她一人留下,叫她難過了許久。她哪有那麼膽小?
“你跟我說王長史府在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