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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理智上來說,沈路不想男人的精神狀態變得更加失常,因此他不希望對方對自己產生過多關心或是好感。
從情感上講,他自認這些日子付出的所有幫助都不過是一種自我滿足,這份幫助讓他覺得自己的存在擁有意義、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理想有得到滿足的機會,所以他寧願棕發男人在面對幫助時再自私些,也好過只因為一次力所能及的幫助就忍不住把他的地位看得如此之重,反而還給他回饋了過重的感情負擔。
打定主意要跟男人拉遠些距離的沈路不禁嘆了口氣,他沒有再說什麼關心的話,只是點頭同意對方的想法道:「那好,之後我們就主要用簡訊聯絡吧,如果有需要面談的問題就到時候再約。」
男人聞言卻只是低應了聲,也不知有沒有聽出沈路話裡的疏離,片刻後只聽電話那頭又傳來一聲微弱的:「對不起。」
「我上次在路上遇到了幾個混混,當時覺得他們威脅不大沒當回事兒,結果今天又被他們撞見,他們看我只有一個人就想搶劫我,主要是我不想傻傻站在那被他們搶,耍了點兒手段讓警察追了過去,然後他們才被我激怒了,」沈路沉默片刻,挑了有用的資訊告知男人,試圖將男人從中徹底撇清,他認為這樣一來男人才不會對他受傷的事如此惦記,「所以你不需要愧疚,你跟這件事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沈路解釋完畢,電話那頭的男人沒有再開口,直到醫生拿來手術同意書催促他準備縫針了,沈路才到個由頭把電話結束通話。
在醫生的指引下躺在手術臺上,打過麻醉藥後沈路幾乎立刻失去了意識,事後再回憶起手術過程,他只覺得有白光在自己身邊不停晃悠,明亮卻又幽冷,如果人的一生真的有走馬燈的話,那一定會和這樣的燈光一模一樣吧,他想。
等到麻醉效果幾乎消失,沈路才回到家裡,他站定在落地鏡前,眉目淡漠的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看吧,與罪犯有關的職業果然就是危險重重,自己不過就是在路上偶遇了一群混混,想要拖延時間等警方前來將他們抓住,然後腦袋都差點被這群人給開了個洞。
這樣的自己有什麼資格跟別人在一起?有什麼資格讓別人接受隨時都可能喪命的自己?
沈路緩緩伸手覆上鏡面,鏡中人便也維持著平靜而淡漠的神情注視著他,伸出手來與他的手掌緊緊相貼。
在傷痛帶來的疲憊和麻醉效果的雙重影響下,沈路這夜睡得格外的快,但他又睡得並不安穩,這夜他被扯進了一個荒誕而怪異的夢裡,夢中有個本該死去了多年的人穿著制服坐在一把古典而精緻的銅製座椅上,那人身前有張被蕾絲桌布包裹著的圓桌,圓桌上茶具甜點一應俱全,似乎只差幾位穿著得當的客人便能舉行歡樂而愜意的茶話會。
沈路所處的位置距離茶桌有點遙遠,但他沒有要靠近去打破那閒適畫面的意思,只是立在原地注視著桌前的人,語氣平靜地問道:「我已經不恨你了,但為什麼我還是沒辦法忘記你給我帶來的那些痛苦?」
他聲音不大,這句話自然也就無法傳到那人耳中,意識到這一點的沈路有些喪氣地嘆息一聲,接著他就感到有微風拂過他的臉龐,又輕柔地掠過他的鼻子、眉眼以及他額頭上的傷口,就像是在無聲安慰他這個失意的人。
第二天早上沈路是被頭上的傷口給疼醒的,被小混混襲擊時他額頭只感覺到了一陣短促的劇痛,接著神經麻木痛感喪失,縫針時由於麻藥的影響也沒覺得有什麼痛感,一夜之後這些積累許久的疼痛倒是突然之間全部爆發了出來。
他捂著腦袋從床上起身,靜坐片刻後,視線習慣性地繞著房內掃視了一圈,屋內的擺設跟昨夜睡前似乎是一模一樣的,但沈路又總覺得屋裡好像有了些微妙的不同。
是錯覺?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