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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就這麼完了,他不甘心。
於是,一句話就那麼想也不想地從陳述厭嘴裡跑了出來。
他說:「我也能跟你談戀愛。」
徐涼雲的話一下子就卡殼了。
過了好半天,陳述厭才聽到他難以置信地「啊?」了一聲。
陳述厭看到他眼神裡的僵硬,看到他眼神裡的怔愣,看到他整個人僵在那裡,像被現實掄圓胳膊給了一耳光。
徐涼雲嚇傻了。
陳述厭心涼了。
晚風很沒有道理地大了起來,把夏夜長得枝繁葉茂的樹葉吹得嘩嘩亂響,像他們彼此都亂成一鍋粥的思想和內心。
陳述厭心有不甘,可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說了,他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完了,徐涼雲不覺得他噁心才怪。
慌神只是短暫的,很快,陳述厭又很迅速地在幾秒之內就想開了。
他想,那乾脆就這樣吧。
破罐子破摔了。
陳述厭就在那把他吹得頭髮都亂了的晚風裡,對傻在原地看著他的徐涼雲很犟很犟地說:「我也能跟你談戀愛。」
「我給你畫畫,是因為我喜歡你,想跟你談。」
「我畫畫從來不用那麼亮的顏色。」
話說到這兒,才有眼淚從他眼角邊淌下來。當它淌下來的那一剎,陳述厭才發現自己手在抖,聲音在顫,甚至都有些看不清眼前。
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害怕的,是慌亂無助的,甚至是恐懼的。
他是怕徐涼雲遠離他的,怕他覺得噁心。
他怕得渾身冰涼。
可他又很冷靜。他很冷靜地想,一切都完了。
於是他吸了口氣,低了低頭,又給自己找補了一句:「不過就這樣吧,我以後不煩你了,那張畫你隨便處理,扔了也行。」
說完這話,他就像那天在這裡攔住徐涼雲給他那張畫時一樣,朝他一點頭,後退兩步,手握在一起,朝徐涼雲意義不明地鞠了一躬,然後轉頭走了,飛速逃離現場。
他真的想趕緊跑,於是沒走兩步就跑了起來,跑得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只聽到徐涼雲在後面很大聲地叫了他一聲陳述厭。
後來徐涼雲說,他那天晚上被嚇傻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追。可他追的時候陳述厭早跑遠了,他在公園裡跑著找了足足一小時都沒找到他。
等徐涼雲放棄回學校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早已經過了宿舍門禁的點。他進不去,就只好在外面魂不守舍地晃了一宿,腦子裡跟團亂麻線似的亂七八糟,整整一宿毫無睡意。
那當然了,陳述厭直接跑出公園去地鐵站回學校了。
陳述厭的腦子也同樣跟團亂麻線一樣。
出了公園以後,他失魂落魄地往地鐵站晃悠。就那麼在路上走著走著,他突然又覺得與其被拒絕不如自己主動退出,反倒還能給自己留個破罐子破摔的體面。
於是他把徐涼雲的vx號刪除拉黑,把徐涼雲過去給他買的水的空瓶子全扔了——是的,他一直留著那些。
只是那些畫滿了徐涼雲的本子他扔不掉。
他看著那寥寥幾筆勾勒出來的那雙含情眼,怎麼都狠不下心去扔掉它。
後來過了一週。那一周天氣很悶,熱得人心口都悶疼悶疼——不過大概只有陳述厭一個人這麼感覺。
直到週五那天,下了一場雷暴雨。
陳述厭在回家路上遇到了徐涼雲。
對方在洶湧的雷雨大喊著向他告了白。
陳述厭那時候被他喊懵了,他撐著一把傘,在那洶湧的雷雨裡看著徐涼雲,慢慢紅了眼眶。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