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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了，潮濕得發皺並沾上了黃泥的寫證明的紙使我不得不信，因為這種特色的紙只有貓耳洞才能拿得出來，其他團隊炮兵觀察所寫來的證明，使我不得不信，因為這些驕傲得象小公雞一樣的計算兵，絕不會給別人寫那種無中生有的吹捧證明。 他第一次把子彈射向敵人時，並不具備&ldo;殺手&rdo;風度 我遞給向小平一支煙，用以表明我對此事深信不疑的態度，緩和一下剛才似乎有些緊張的氣氛。向小平抽著煙，手也不再放膝蓋上了。 &ldo;你今年多大？&rdo; &ldo;二十一歲。&rdo; &ldo;二十一歲你就&l;殺人如麻&r;了。&rdo; 大家都笑。向小平也笑。但在他&ldo;嘿嘿&rdo;兩下的笑聲中，讓人產生一種明顯的笑得不流暢、笑還&ldo;打結&rdo;的感覺。&ldo;殺人如麻&rdo;對他可能有些刺激。 &ldo;開始打我也很害怕……&rdo;他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又突然打住了。 &ldo;噢！說說你開始是怎麼怕的。&rdo; 向小平久久沒有開口，一口接一口地吸菸，又大口大口地吐出來。當貓耳洞被煙霧瀰漫以後，他開口了。 &ldo;8月11日下午，出了太陽。離我大約八百米的越軍陣地上，我看到有五六個越軍在活動。我悄悄爬到一個隱蔽位置，新兵曾懷志也爬過來給我觀察。剛趴下那會，我就象平時射擊訓練那樣，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我把標尺定到八百，子彈推上膛，槍管伸出去。可當我從狙擊步槍放大25倍的瞄準鏡裡看到&l;＜&r;的中心是個人時，我的心猛地一震。這時我才想起來，這不是射擊訓練，這可是殺人啊！一想我要殺人了，就不知怎麼搞的感到害怕。我長這麼大，從未與人打過架，連爭爭吵吵的事我都不沾邊。這會我要殺人了，心裡說不上是種啥子滋味。我瞄著那個敵人的腦殼，心裡說，這一槍過去，他的腦殼肯定要開花。我又瞄著敵人的胸膛，心裡說，我要一扣扳機，他的胸脯肯定要打穿。一時間我竟不知道到底瞄他哪兒好了。&rdo; 說到這裡，向小平掏出煙來。看得出，他在事過近兩個月後的今天談起這第一槍來，心裡還是感到緊張。 &ldo;我既然趴下了，就不能不打。不打這算怎麼回事，人家又會怎麼說。連裡培養我當狙擊步槍手，對我抱著很大的希望。再說我這是上陣後打的第一槍，第一槍不打好往後不吉利。於是我深呼吸了幾口，慢慢地把槍管對準了那人的腦袋。我心想，不管了，就這麼吧。當我自覺瞄準了他的兩眼之間時，奇怪的是我的手不聽使喚了，扳機好象特別重，怎麼扳也扳不動。我只好又停下來，檢查了一下保險，再次把槍管伸過去。這時我瞄他的胸脯，我有點怕看到掀掉他的天靈蓋那種慘景。深呼吸了幾口，穩定了一下情緒，終於把這一槍打出去了。槍一響，我看到那人一個跟頭從山崖上倒栽了下去了。這時我的心又一震，他真的被我打死了！我的腦殼直覺得嗡嗡響，呈現出一片空白，趴在那個地方沒動。幫我觀察的小曾聲音打著顫說：&l;打、打死了！咱們快撤把！&r;我這才意識過來該回貓耳洞了。在往貓耳洞走的路上，小曾還一個勁叨叨：&l;打死了，那個、那人被你打死了。&r;我一看他那個樣子，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說：&l;我打死的，我不怕，你怕什麼！&r;他指指我身上說：&l;你看你自己。&r;我一看，衣服濕得比他還厲害，全身幾乎沒有一塊乾的地方。他遞過來一支煙，我們在接煙時碰在一起的手，都在發抖。&rdo; &ldo;有意思！有意思！&rdo;我被他說的那種真實感受打動了。 我遞給他一支煙，問：&ldo;你第一次打死敵人這麼緊張，後來打死三十來個，這中間感情上還有些什麼變化？&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