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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潛艇學院讀書的哥哥,一時忙亂之中不知道是否寫對了部隊番號,下午我又到郵局的服務攤上寫了一封寄出去。為此哥哥還懷疑這封信是不是我寫的,為什麼同一內容的信,一天之內收到兩封?生怕我在地震中發生什麼意外。和大姐同居一&ldo;室&rdo;
1976年我20歲,剛參加工作幾個月。震後我和衛生局工作的包文蘭、李會蘭兩位同志一起借調到縣革委文衛辦公室。剛到縣委時,由於震後縣委機關已成廢墟,縣革委的財貿辦公室、文衛辦公室都被臨時安排在與縣委一牆之隔的蘆臺糧庫院內。我們自己搭起帳篷,地上鋪上葦席就是辦公室了。白天工作在這裡雖說悶熱難挨,但還能堅持。可是到了晚上蚊子一抓一把,實在讓人難以對付。我被蚊子叮得受不了,只好找來一條麻袋,把自己大半個身子裝進去,再用襯衣蓋上頭,才能勉強睡一會兒。第一個晚上就這麼對付過來了。第二天晚上,包文蘭大姐從家裡找來了一頂蚊帳,她和李會蘭大姐睡在一頂蚊帳裡已經很擠了,但是她看到我被蚊子叮得難受,實在不忍心,就硬是把我也拉了進去。那時,包大姐剛結婚不久,李慧蘭大姐比我大三四歲,大學剛畢業還沒有談朋友。包大姐讓李慧蘭睡在她左邊,我睡在她右邊。白天我下鄉接傷員,有時機關食堂給大家分附近村隊送來的水果,我趕不上,兩位大姐就把她們分到的那份留下來,等我晚上回&ldo;家&rdo;,姐弟三人一起吃。就這樣,我們三個擠在一頂蚊帳裡睡了十幾個晚上。
後來全國各地援助災區的藥品陸續送達,包大姐和縣醫院的徐桂榮、於秀蘭三位同志被抽調到薊運河北岸蘆臺大橋北側(蘆臺大橋已在地震中震毀)負責接收和向各公社醫院分發藥品。因為薊運河堤上添了許多新墳,三位女同志住在墳墓邊上的一頂帳篷裡還是有些害怕的。所以,包大姐到文衛辦公室向邵慶餘主任要一名男同志晚上和她們做伴。邵主任開玩笑說:&ldo;你看上誰了?&rdo;包大姐說:&ldo;我們想要小劉。&rdo;邵主任說:&ldo;那好,就讓小劉同志晚上給你們當衛士。&rdo;就這樣,白天我去文衛辦公室上班,晚上我去給三位大姐做伴。頭一天晚上,一起給我們的&ldo;家&rdo;進行了一番整理,用裝藥的箱子把帳篷隔成兩間,我睡在守帳篷門這邊,隔著藥箱壘成的矮牆,裡面就是三位大姐的&ldo;巴黎聖母院&rdo;。每天不管忙到多晚,我都要趕到薊運河對岸去住,晚上和大姐們圍在油燈下,統計分發藥品的數字,談論一天的見聞,那段時間雖說工作很忙很累,但也其樂融融。
這場災難給唐山及寧河人民帶來的傷痛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去,但在抗震救災過程中那些真摯的充滿人性光輝的事跡,將長久留在所有經歷過這場劫難的人們心中。
我被深埋在廢墟中(1)
連載:唐山大地震親歷記 作者:馮驥才,陳建功等 出版社:團結出版社楊百成1976年7月28日凌晨3時42分,突然間地聲隆隆,地光閃閃,地動山搖,房倒屋塌,這就是駭人聽聞的唐山大地震。頃刻間,距震中唐山僅僅幾十公里的寧河也經歷了滅頂之災。當我清醒之後,已被深深地埋在廢墟之中。在廢墟下苦苦求生的幾小時,我思緒萬千,往事歷歷在目,縈繞腦際……
汽車緩緩地駛上薊運河大堤,經過一路顛簸,終於停在所要去的地方。我慢慢地從車上下來。這時,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的樣子。我望望大堤南面高高的圍牆,又看看腳下坑坑窪窪、野糙叢生的荒坡,在確認這裡就是當年在地震中罹難同學的墓地後,便從車上拿出一束鮮花和一瓶白酒,把鮮花輕輕地放在一個大土坑旁,然後再把酒灑向這坑坑窪窪的荒坡上。隨著酒香淡淡遠去,我的思緒也被帶到那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