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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下、柳煙中、畫舫內,觸目皆是遊春的妖童媛女。那些少女,人人纖腰束素,遷延顧步,拈花淺笑,回首斂裾。而那些少年,亦俱是輕裘緩帶、衣鮮冠顯、風流倜儻、意氣自喜——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時節。翦翦清風中,飄飄花瓣裡,不知從哪張畫舫上,飄來了一縷曼妙的歌聲:“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她伏在窗欄上,眼望此景、耳聞此歌、心慕此情,不禁神飛魂蕩、心痴意迷。唉,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和趙長安在這春日裡、花樹下,尋芳賞勝、踏春緩行,自己再為他輕歌一曲,那這一生,更有何求?
正浮思聯翩,忽聽門外有人走動,隨即竹簾一掀,進來了三個人。是尹延年領進來一個老頭兒和一個揹著藥箱的小藥童。晏荷影立刻明白,這老頭兒應該就是神醫簡本了。
這老頭兒五短身材,精悍利落,給人的印象十分傲氣,倒更像個男巫。但最奇的卻是他的眼睛,竟作灰色!這雙眼睛灰暗冷酷,沒有一絲活氣。晏荷影一見,不由得激靈打了個寒戰,立即想起了奶孃所說的那些鬼故事中的惡鬼。
簡本望著窗外,聲音不帶一絲起伏:“中毒的,就是這人?”
尹延年答:“是。”小藥童把帶來的藥箱置於桌上,開啟,取出一塊摺疊整齊的雪白軟緞,仔細擦過椅子,再拿出一方雪白的絲緞椅披搭在椅背上,然後是一塊縫製精良的雪白軟緞褥墊,置於椅中,簡本才坐下。小藥童又從箱中捧出一隻定窯白瓷蓮瓣茶盞,盞瑩白如粉,器薄而輕。揭開蓋,裡面盛著一撮上等六安茶。小藥童出門喚來店夥,往盞中續了熱水,這時簡本的眼光才轉向晏荷影。
晏荷影已除去了鞋襪及足上所纏的白布。簡本眼光在她腳背上一劃,她只覺那眼光竟如一柄快刀,割過足背的肌膚,便連腳骨也是一陣銳痛,不禁身子往後一縮。
只看一眼,簡本就不再看第二眼,直接說道:“嶺南蠻人的‘糊喉引’,要不是中毒當時就服了一粒靈毒丸,這人現已毒發身亡了。近三天外敷了兩天的‘天心風玉膏’,昨天午後又改了‘碧竹清涼散’。”晏荷影雖也感驚訝,但她畢竟初歷江湖,並不十分佩服。
而尹延年卻悚然動容了,恭敬地道:“簡先生,您真不愧神醫之名。”轉頭喜對晏荷影說,“明弟,看來你的足疾不日可愈了。”
“公子休高興得太早,這毒老夫雖有解救之方,卻終是無用。”簡本依舊傲慢地說道。
簡本對尹延年還尊一聲公子,而對晏荷影,自進來就正眼都不瞧一眼,而看神氣,就這樣都還算是客氣的了。晏荷影早對他生出一種無可言喻的厭惡恐懼之感,這時再聽他這樣說,怒火上撞,正要斥問,卻聽尹延年搶先道:“簡先生,何以說‘雖有方,卻無用’?”
簡本慢條斯理地說:“除毒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個強壯男子來,拿嘴把傷處的毒血吸淨。那中毒的人自會痊癒,但吸毒的人卻會當場斃命。治一經、損一經,世上任誰也不會這樣拎不清!”晏、尹二人面面相覷,半晌做聲不得。尹延年不死心,追問簡本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可想。
簡本翻了翻白多灰少的三角眼,沉吟道:“嗯,法子嘛,倒還有一個,不過……卻是更難。”據他說,南海有一種名叫海蛭的魚,性喜吸血,尤其是含有奇毒的膿血。要能捉到一尾海蛭,放在晏荷影的足背上,一樣可以拔毒。不過,此法他也只在古醫書上看到過,至於南海中有沒有海蛭,那就不得而知了。另外,晏荷影足上的毒性,雖被天心風玉膏及碧竹清涼散一時壓住了,但要是一月內仍無法拔淨,她就會毒氣攻心,全身潰爛而死。
他這番話,令尹、晏二人都不禁皺眉。“不過……這事換了別人只能徒呼奈何,可……”簡本意味深長地